她看到程浩风跟着叶冠英进地牢的时候就觉得两人不会是挟持与被挟持的关系,那么两人不是同伙也是互相利用。
胡仙仙不敢信任程浩风,他来得太离奇,看不透他有什么目的。
相比之下,胡仙仙更信任潘宗强,潘宗强在那种境地下说出的话不可能有假,只有按他所说来做。
我的鸿宾楼是没藏佛宝,但只有我才知道真正的慧可断臂在哪里。
叶冠英笑着扭了扭头,笑容里满是邪气和痞气,在哪儿?有买主没有?
他不等胡仙仙答话就又说:你最好说实话,要不然,我把你交给高有彪。你要想清楚,是我找程道长去盗弘忍法师前世的遗物,他要想见求取遗物的那个人。而你,恐怕连慧可断臂的来历也说不清。
胡仙仙斜一眼叶冠英,偷盗东西还需要弄清东西来历?
叶冠英听了她的话很激愤地高声说:当然,盗亦有道。偷盗是最古老的行业,是人性的最本真体现……
不过但看程胡两人均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也就没再继续赞颂下去,他以询问的眼神瞟了瞟程浩风后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我和郑大当家曾经受恩于一位世外仙人,他不要金银珠宝只说要弘忍法师前生遗物,并说若是我们为他达成心愿,他还可以让我们进入朝堂之中。我盘桓善福寺周围多日不能得手,却无意中救下追着春娆他们进入高家村的程道长。
程浩风接着说:我一听叶三当家的话就觉得蹊跷,佛宝虽说是珍贵无比,但对于普通人却毫无用处。我问起他们找他们寻佛宝的仙人形象,觉得他可能是我失去音信很多年的六师弟秦沐风。
这番说辞,胡仙仙听得心中冷笑又在编故事骗我?我可不会再受骗。
可她脸上却尽力表现得很好奇,问:那你六师弟要这些做什么?他本来是道士,难道想改当和尚?
程浩风耐心解释:六师弟向来最讨厌修佛的人,更对由道入佛的人深恶痛绝。
弘忍法师前生是一名栽松的道人,因敬慕佛法而舍却一生所修道法脱身留魂投胎转修佛法。
六师弟一直认为佛门中人供养着弘忍法师前生所用的道家物品是在故意显示佛法比道法更玄妙,可他又曾发誓绝不进任何佛家修行地一步,若非如此,他早自行盗取。
哦,胡仙仙一摊手,我不知道慧可法师为何要断臂,更不知道托我藏匿的人为何要盗那么一截断了的手臂。但肯定对他很重要,对他很重要的东西,我要是交给蟠龙寨,他肯定会用财宝来赎取。
言罢,她又带些挑衅意味看向叶冠英说:怎么样?叶三当家,你敢放我回去,我就敢告知你藏宝的地方。
叶冠英摸摸下巴,看一眼程浩风,程浩风面无表情。
叶冠英嘶嘶两声,问胡仙仙:你怎么就是不肯说实话?程道长会把你的事安排好,你瞒个什么?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事安排好,但胡仙仙发觉他们还不知道潘宗强所托之事,对着叶冠英的眼睛时她开始真有了些底气。
“没瞒什么。我就是想挣钱重兴鸿宾楼,随你们信不信。”
程浩风的眼神有些焦急,语气严厉地说:你还是把真话说给叶三当家听,他和高有彪不一样,他是被逼落草为寇的,但本性还有几分侠义。你若说了真话,我们才好安排以后的事。
不知为何,胡仙仙觉得他的话很假,假得她想发笑。
但她也不能说他说得不对,那样就否定了叶冠英与高有彪不同,她不能得罪叶冠英。
她向着叶冠英娇媚一笑,柔声说:安排什么?安排我当你的押寨夫人?
叶冠英大笑起来,敢拿我当挡箭牌?还真有几分女飞贼的架势。
但他随即看到程浩风脸色铁青,也就不敢再笑,绞着耳边垂下的发丝说:我且信你一回。反正陵州城内我们眼线众多,也不怕你逃跑。
胡仙仙没想到叶冠英会这样就答应放自己走,暗暗有几分得意:女飞贼?姑奶奶我梦里就当过豪霸一方的山大王,你们这些小喽啰算什么?
但她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这表情让人只觉得她是在巴结叶冠英,那笑容似乎挺放浪,其实是她得意自傲的笑。
叶冠英带出他们,又让人蒙上她的眼睛带她出了高家村。
她坐在车上等着,不一会儿就看到鼻青脸肿的栓子被人推搡出来。
栓子看到她不但毫发无损还衣衫整齐很是疑惑地问:他们没把你怎么样?
都是同道中人,能把我怎样?胡仙仙见那几个先前拦阻他们的人还在附近观望,就催他快走。
马车快到城门前,胡仙仙才说:栓子哥,谢谢你今天拼命救我。我知道佛宝藏匿之处,你懂吗?你得记住,只有我胡仙仙知道藏宝地。今天你为了救我,得罪了高家村的人,他们不会饶过你的。你以后就听我安排,我会想出办法让你真正脱险。
栓子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胡小姐,你坐我的车照顾你是应该的。再说,你这人挺好哄,我多收你车钱你也不计较。
那还请栓子哥不要把今天遇到的事说给我家人听。
栓子答应了,两人再商量好该对家人说什么又怎么应付蟠龙寨在陵州城的眼线,这才快马加鞭赶在关城门前进了城。
回到鸿宾楼时天已黑了,胡婶一听三花说胡仙仙回来了,连忙起身就摸索着出来,她被板凳连绊两下摔倒了。
胡仙仙隔得远,想扶没扶着。等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胡婶身边时,胡婶拉着她说:先别忙扶我起来,让我先摸摸你。
在她脸上来回摩挲,胡婶哭着低声说:仙仙,真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牢房也隔得不算远,你咋走了一天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