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身后的一名杀手冷笑道:“或许你跪下来求他,他说不定会给你个痛快,嘿!”
严劲知道自己的生命很快就要结束在这些人手中,但他不甘心,他要死个明白:“为什么要杀我?”
包括络腮胡子在内的五名杀手全部哄堂大笑,甚至有人笑弯了腰。
络腮胡子一把抓着严劲的头发,大喝道:“你以为这是电影吗?为什么要杀你?可怜的家伙,你就带着这遗憾死去吧!”
另一名杀手收止笑声,冷然道:“快些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络腮胡子点了点头,将枪口再次对准严劲的脑门,说道:“再见了严先生。”
“什么人!”
络腮胡子动作被同伴的喝止声打断,他警觉地朝同伴戒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多了一个人。
严劲也被这意外的不速之客搞晕了头。
一个身穿黑皮外套的青年人,正在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他的面容清秀,偏偏是右脸颊有着一道从右眼至嘴唇边上的醒目疤痕,使这原本完美无缺面容硬生生的留下残缺。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在严劲看来,这个看起来年纪比他小上几岁的年轻人,其实经历的事情可能比他要多得多,因为他观看每个人不会多于三秒,仿佛已经洞察了每个人的一切虚实。他两手插在外套的衣兜里,缓缓的朝络腮胡子等几人走来。
一名杀手立刻拔枪威胁道:“停下你的脚步!”
青年人毫不在意地继续迈步走来,所有的杀手立刻拔枪以对。那名杀手对同伴打了个眼色,再一次警告道:“如果你现在转身离开,我们可以当这件事从没未发生过。”严劲明显感到他的语气已经带有商量的意味,显然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秘人感到困惑,不想节外生枝。
一名没有耐性的杀手道:“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话刚说完,连连向那正在走来的青年人开了几枪。令所有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青年人所在地地方化作一片黑影,他本人则突然消失不见,一众杀手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事情。
青年人再次出现时,是在那个朝他开枪的杀手身后,后者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脖子被青年人紧紧扣住,络腮胡子反应最快,立刻朝黑衣青年开枪射击。黑衣青年不慌不忙的将那名杀手挡在胸前,所有的子弹全都打在了人肉沙包上,络腮胡子他们杀了自己的同伴。
“天啊!”一名杀手失声道。黑衣青年身子一动,早已来到他跟前,只见一股黑气闪过,那名杀手带着惊恐的眼神仰后倒去,任谁都知道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黑衣青年一出手便杀掉两人,令络腮胡子等三人惊恐不己,一名杀手最先抵受不住压力,掉头就跑,黑衣青年看也不看地随手一掷,只见一股黑气利箭般穿胸而过,那名杀手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此身亡。络腮胡子旁边的杀手也按耐不住,大叫一声朝黑衣青年冲去,黑衣青年毫不费力地一拳将他打翻,但力道惊人,杀手翻转着撞在墙上,倒地不起。
只剩下络腮胡子一人了,严劲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看的大快人心,这些杀手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样子,但现在则像纸片般被黑衣青年一个个撕碎。
络腮胡子双膝跪地,同时将手枪抛得远远的,不停地磕头道:“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有很多钱,还有。。很多钱。不要杀我啊,不要。。”他的心理已经受到死亡的极大恐惧,变得语无伦次,只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得以延续。
黑衣青年没有说一句话,经过络腮胡子的时候,左手轻按络腮胡子那仍在不住上下磕头的脑袋,络腮胡子抬着头,脸上惊恐的表情凝滞在这一瞬间。当黑衣青年的手离开时,络腮胡子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地,严劲知道他完了,自己是仅剩的最后一人。
“你也要杀我吗?那就动手吧,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杀我,如果你告诉我,我只会感谢你。”严劲面对这神秘莫测的黑衣青年,早已放弃了求生的希望,只希望自己能死个明白。
黑衣青年突然目光大盛地看着他,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原先深邃无底的眼神。
严劲闭上双眼,他感觉到黑衣青年并不想杀他,相反他体会到黑衣青年那复杂的眼神,夹杂了多种感情,看起来很愤怒,也很悲伤,他可能有着一段并不快乐的过去。
黑衣青年说话了:“你可以走了。”
严劲猛地睁开双眼,黑衣青年早已踪影全无,剩下的只有络腮胡子那五条东倒西歪的尸体。严劲不敢多做停留,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托着伤疲的身体迅速离开了这破旧的小巷。
回到位于高档社区自己家的楼下,严劲生出再世为人的感觉。大门处的保安人员还如往常般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俨然不知自己刚才已经经历了什么样的惊险“过程”。
雨然现在应该是在警局吧,为何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接我电话呢?严劲一边心情复杂地想着,他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自己家附近,看来出动刺杀自己的除了络腮胡子几人,应该没有其它人在自己家的位置蹲守了,显然主谋者认定了络腮胡子几人能搞定自己,但天有不测风云,出现了一个更为厉害的人物,杀人者反被人杀。
严劲对救了自己的黑衣青年印象十分深刻,除去他的样貌外,他杀死几个杀手的方式可说是前所未有的,既奇异又可怕,举手投足之间便已经夺去四人生命。严劲没敢再想下去,今天遇到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现在只想回到家后确认陆雨然的安全。
严劲将轻轻转动钥匙,门开了。
严劲警觉起来,自己出门时已经将门锁好,出现这样情况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陆雨然已经回家了,其二是有其他人先他一步潜进家中。严劲很快想到了那些杀手,会否是他们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就在这时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道:“我的宝贝,你准备好了吗?不要让我等太久。”
紧接着一个女声回应道:“我这就过来。”
陆雨然!严劲内心泛起滔天巨浪,雨然竟然已经回家了,她不是答应报警后留在警局等自己的电话吗?为何会突然返回家中,而且无论自己先前怎么打电话对方都不接。这个男人又是谁?
这时有人推门而出,原来是陆雨然刚刚沐浴完毕,从浴室走向严劲卧室的方向,想来那个男人也在自己的卧室内,严劲趁着陆雨然踏门而出的一刻闪身躲在客厅的墙角边,从这里可以望向自己通往卧室的通道。只见陆雨然披着浴袍走进卧室,轻轻将门合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严劲的存在。
严劲蹑手蹑脚地来到自己卧室门边,他本想推门而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理智却阻止了他,他知道应该先了解更多的情况再做决定。
男子欢愉的笑声传来,紧接着是陆雨然的呢喃声低语声,最后是两人同时笑起来。
严劲听的怒火中烧,双拳紧捏,差点没将手上的青筋挤爆。
男子道:“怎么样?我办事你可放心么?”
陆雨然出奇地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不希望他死掉,毕竟我与他也相爱过,我们做了五年夫妻。真没有其他方法了么。”
男子道:“五年夫妻?五年夫妻可以换来我们的欲望吗?我赵奇是何等样人,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雨然,我知道你对他余情未了,但成事若犹豫不决,到最后只能坏事。你跟我在一起时,恐怕早就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吧。”
陆雨然冷哼一声道:“我要的是严劲的财产,不是他的命。最后一点,从现在开始你若再多说我与他感情的事半句,就不要碰我了。”
赵奇立刻以哀求的语气道:“别别,我的小心肝,你别生气。其实还有谁比我更明白你呢?我从当初见你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你表面上虽然一直做严劲的安稳妻子,但其实内心有着很强的权力欲望,一心想接手他的公司并将生意做大。”顿了顿续道:“若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很快打在一片,怎么样?念在你我志同道合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陆雨然笑道:“那好,看在你这过去一年,那些怪兽搅得天翻地覆时,还不惜危险来国陪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次。”
赵奇哈哈大笑:“好,好,那让我们先亲个嘴和解。到时候你得了长河公司,与我的雄达集团就是一家人了。哈哈!”接着是男女宽衣解带的声音。
严劲终于大概把握到是怎么回事。赵奇是他旗下公司最大竞争对手雄达集团的董事长赵雄的儿子,原本雄达集团几乎垄断了大都会市的电器市场,但自己的长河公司则异军突起,成功地使雄达集团计划落空,并最终取代了雄达集团完全掌控了大都会市的电器市场。没想到赵奇如此敌视自己,竟不惜派人置自己于死地。更让他心痛的是,陆雨然有着如此大的野心,与赵奇狼狈为奸来夺取自己的财富,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早明白陆雨然的心思,他只会将财富让于后者,他爱陆雨然,而也正因为如此,他心痛了。他是如此的爱着陆雨然,苦等近一年,以为可以和她重新开始新生活,换来的只是这镜花水月。妻子的不忠,背叛,令此时在门外的严劲一阵心力交瘁。他在也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用脚一蹬房门,走进了这个他曾与陆雨然情意浓浓的卧室。
赵奇与陆雨然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
赵奇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虽然样貌英俊,但透着酒色过度的病态面容,严劲真不明白陆雨然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废物。
严劲赵奇拽下床来,他毫无保留地倾泄着自己的怒火,拳打脚踢。陆雨然尖叫着扯着他的胳膊,哀求他停手,严劲怒狠狠地瞪了陆雨然一眼,在义理的光辉下,陆雨然的双眼畏缩了,她不敢再看向自己的丈夫,正如她先前所说,她不希望严劲死去,她仍幻想着自己对他的一丝情意,但自己的不忠行为,令丈夫很可能再无法原谅她了,欲望在爱情面前,变得如此地渺小。
严劲停止了殴打赵奇,他很想狠狠地扇陆雨然几个耳光,但手停在半空中,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赵奇被打得气喘吁吁,仍嘴硬道:“好家伙,严劲,你够胆就打死我啊。哈。呃,你绝想不到陆雨然这会主动找的我吧,哈哈,你喂不饱她的,只有我能,哈哈。”
严劲咬牙一拳猛击赵奇脸颊,赵奇这次只剩下动弹,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雨然泪流满面,说道:“从我背叛你的那刻开始,我就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严劲感觉自己内心已经被掏空了,五年来的夫妻感情,此时就好像个没有灵魂的残影在他面前注视着自己,接着烟消云散。他连再回答陆雨然的力气都没有了,转身就走,离开了这个充满欲望与背叛的家。
门口的熟人保安仍想向严劲打招呼,但见到怒气冲冲的严劲,登时把嘴闭上。
大街上人来人往,但严劲只觉得自己形影孤单。这一天,自己的心情是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啊,从希望,到惊恐,到疑惑,最后是失望与绝望。
严劲苦笑一声:“噩运的一天。”他意外地又想起了那个救他一命的黑衣青年,此时的自己是否与他的距离更近了一些呢?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要走到哪里去,他现在唯一还拥有的,就是自己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