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也没想到这黑乎乎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湛泸剑竟然如此锋利,大喜之下抽回宝剑又攻向其他敌人,金兵见他宝剑锋利,己方无论刀盾还是狼牙棒等重兵刃都难与匹敌,两者一旦相交就纷纷或断或损,金兵忌惮他宝剑锋利,无奈下只得聚在一起相互掩护着和他二人相持。魏清和曹路攻守之势立时逆转,当下魏清持剑主攻在前,曹路持棍在旁专意掩护,只是金兵人多,一时之间仍难以杀透敌人战阵冲出城去。
远处突然一阵鼓响,又有一彪人马向着城门方向杀了过来,魏清大惊失色,对曹路说到:“师弟,不想我二人今日要命丧潞安,都是我连累了你,不然你早可以逃出城去了”。
曹路对魏清一笑道:“清哥儿,别说丧气话,我挺喜欢你这人的,咱们师兄弟死在一起倒也好,免得黄泉路上也没个人作伴,再说今日便是要死也得多拉几个番狗来垫背,总不能堕了我丐帮大义分舵的威名才是”。两人想到敌人援兵一到自己定是在劫难逃,心中反而坦然,只求临死之前能多杀几个敌人。
鼓声中一丛乱箭射来,数名金兵惨叫着中箭倒地,原来却是陆登带着数百亲兵赶到了,只见他已无平日身为一方大员时的温文尔雅,此时满脸的血污,头发散乱着擎剑指挥麾下的宋兵冲击敌阵,魏清见到生机重现,立即惊喜着舞剑和曹路配合宋军攻击金军。金军见势不妙,拉起受伤的同伴且战且退,让出城门前的口子,宋军也不追赶,在陆登的指挥下守在城门口,招呼避难的百姓尽快通过东门逃出城去。
魏清上前拜见陆登道:“陆大人,此次未能及时赶回来示警,累得全城军民受难,在下心中实是难安,请大人准我随军戴罪立功,就算是最后战死在这潞安城中我也在所不惜”。
陆登额首说到:“这不是你的错,金人此番行间使计不过是不愿多伤士卒而已,便是这次没中敌人的奸计,以双方的战力来讲,攻破潞安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其实我得你报信后早就上书朝廷请修战备,只是朝中官员们纷争不休,对他们而言反正自己安居京都之中,但求升官发财,边患又与其有何休戚,依我看来金人此次南下势大,说不准京中的诸位稍后也会无法安坐家中了”。
陆登又看了眼魏清手中尚在滴血的湛泸剑,含笑道:“这湛泸剑本是仁道之剑,锐而内敛不带杀气,它本非杀伐之器,不想你今日能以此剑救民,倒也不负我当日赠你此剑之意了,只是可惜宝剑空利,却挽不回这破城的宿命。好孩子,你快出城去吧,且留得有用之身,别把性命跟着我白白丢在这潞安城中”。
魏清听陆登言下之意竟是不愿一起出城,急忙劝到:“陆大人,大势已去难以挽回,你何不也一起出城,将来再图收复失地不迟”。
陆登索然长叹道:“本官身为一州节度,坐失节地连累全城不幸,哪里还有面目再苟且偷生,现今唯有战死在这城门前,能多救得几个百姓也算无愧于心了。你与我不同,从未享过朝廷俸禄,不必以死殉忠,这就快走罢”。
魏清知道陆登已经决意以死明志,也就不再多言,抱剑行礼道:“陆大人珍重,你之前的教诲我从未敢忘,此生定不叫这湛泸宝剑空鸣匣中”。前方不远突然一阵鼓噪,只见大队的金兵向着城门蜂拥而来,陆登不再理会魏清,转身举剑大喊:“速速列阵紧守城门,放百姓们出城去”。
魏清盯着陆登的背影默然片刻,然后对曹路说到:“师弟,我们出城去吧,我的父母都死于金人之手,家早就没了,好不容易才在潞安这地方遇到师父和你,不想这日子又被金人给毁了,天地茫茫,真不知何处才有我一方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