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之后,已是初夏时节。放眼望去,草长莺飞,杂花生树。
此时的周伟良,已彻底忘记了被他睡过的汤小艳,更忘记了被他踢过汤山。这天放学之后,周老师走出校门,被暖风一吹,浑身舒泰,同时,也有点情欲难熬。
周伟良朝不远处的村口走去。他这才记起,自己好几个月没到村里去泡村姑了。
走到村口,放眼看过去,没一个人影凝神静听,除了狗吠和鸡叫,没一个人声。周伟良不知道的是,此时再是农忙时节,学生是放学了,但农民还没散工。
村巷里当然没有闲人。散了学的学生,也都下地去帮忙了。
周伟良觉得有点无聊,走过几条巷子,见到几条公狗正在追逐一条母狗,纠缠得难解难分,他便立足看了一会,倒看得更加心痒,更加烦躁。
周伟良朝母狗狠狠踢了一脚,接着往前走。走过一家门口,恰好人家鸡窝里一只母鸡正在“咯咯咯”地叫。他侧头一看。
原来母鸡刚下了个蛋。
周伟良走进去,弯腰捡起鸡蛋,握在手里还是温的。
他摸出身上早已准备好的大头针,以食指和拇指捏着,在蛋壳上旋来旋去,不一会便旋了个小孔。
周伟良小心翼翼地将大头针收起来,坐到人家门前的石礅上,双手托着鸡蛋,嘴对着蛋壳上的小孔,慢慢地吸着。
吸光最后一滴蛋清,周伟良又将空壳放回鸡窝里,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这种事,周伟良干过不下十次,他若进村,随身都带着大头针。村里很多人家,经常发现自己家的母鸡下了个鸡壳。成了十里八村的异闻奇谈。
周伟良又走过两条小巷,蓦见前面出现一个人影。先是吃了一惊,再一看,不禁大喜。因为前面虽是个背影,但臀部突出,明显是个女人。
周伟良先是被春天的暖风一吹,心痒难熬接着见到公狗母狗纠缠不清,被撩拨得更加烦躁不安最后又吃了个生鸡蛋,搞得全身血脉喷张。
此刻睁大眼睛看过去,那背影略显臃肿,却无异于杨玉环再世了。
周老师加快了脚步,心里琢磨着应该用哪一句台词打开局面。
在此之前,周老师在村里与女性搭讪,爱用英语,因为他觉得这样有文化。那时,常见他转过一个屋角,脸朝某个村姑,冷不丁蹦出一句:
“ell”
可惜的是,乡下人没见识,大多数异性同胞,能被这么一句洋文吓得落荒而逃。
因效果不佳,周老师又改变策略,用了另一个更为简单的招呼语“i!”,再辅以双手一摊的动作,或一脸无辜地耸肩。
此举偶尔倒能把一两个傻大姐逗得咯咯直笑。
后来村里有学问的人士统计过,周伟良老师说过的英语单词,一共只有四个,除了上面的两个招呼语,还有“es”和“”。
说“es”的时候,大点其头说“”的时候却不是摇头,而是伸出右手食指,在人家眼前左右摇晃。
据说当初汤小艳,就是这么在英语环境里中招的。
但是今天,周老师决定改变策略。因为他今天没什么耐心调情,必须尽快入港才行如果采用英语开场,效果再好,也还有个转换的过程。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这个过程他等不起。
所以,他决定换用,越简单越粗暴越好。
周伟良走到女人三步开外,蓦地开口说话:
“美女,咱们耍一耍吧?”
直白,简单,又不乏粗暴。说完他自己心里都有点惴惴不安。等着对方的反应。
女人先是一怔,接着立马转身。周伟良看到的是一张肥大的脸。女人倒是个女人,但年纪至少在五十以上。他不禁吓了一大跳。
女人脸上的肥肉往耳边散开,露出一个妩媚到让人吐血的巨大笑容,一边笑一边粗嗓门嚷嚷:
“耍吧,耍吧。就地解决,还是进屋上床?”
说着便来拉周老师的手,嘴里吩咐道:
“但你得快一点,我家那死鬼,马上就散工回来了。”
周伟良大惊失色,双手猛地一甩,落荒而逃。
此后,周伟良虽然仍在村里游荡了好几条巷子,但心情一落千丈。黄昏,天色越来越暗,周老师怏怏不乐地往回走。
一路上,他见到每一种生物,都禁不住生出满腹仇恨。他没想到的是,此时正有几个满腹仇恨的人,正伏在半路上等着他。
在学校到村口那条小路的中段,忽地跳出五六个黑衣人,全都以黑布蒙脸,围住周老师,也不说话,蓦地往他头上罩了个麻袋。
接着五六人齐力将周伟良摁在地上,拳头,石头,木棍,板砖,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
四肢无法动弹的周老师,只剩下嘴巴还能鬼哭狼嚎。
一时之间,声闻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