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我是哥哥，哥哥。”
顾景然指着自己一字一句道。
顾凌然目光无聚，双手抱臂，坐在医院角落里，觉得眼前的人如恶魔一般，令人害怕不已。
“呵呵呵，你看真是可惜啊，两个看起来都不是一般的人，这个弟弟啊，居然傻了。”
“每天鬼狐狼嚎的，一个转身，这个娃又跑我们这里来的，前天啊，张阿姨也这样，疯掉了，爬上了天楼，你说是不是会传染啊？！”
医院里的大小事务，对这些长期居住的病人，有什么不知道。
“凌然……”
顾景然试探性的问道，对身后的说闲话的几人不理不睬。
“咦，这么可怕？你看喊他也不应，还真是傻子。”
“……”
顾凌然没有神色的目光有点刺痛，表情悲伤的低了低头。
现在他的世界是单一的，被自我屏蔽了的，不过还是有陆陆续续的声音，从耳朵传进心里。
一块玻璃瓶扔至那人的床边，顾景然起身，护在顾凌然的身前。
顾凌然愣了愣。
瓶子碎地，所有人都停止了闲言碎语，顾景然黑着一张脸：“什么傻子？！他好好的，与你们何干！”
看着地上的碎片，大妈轻视的一瞥道：“小伙子，年纪轻轻别出来乱跳，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你可伤不起。”
几人几乎成了医院的霸主，讹人更是厉害。
“呵。”
顾景然不屑一笑。
仿佛这个房间里的动静，引来了门外的护士：“怎么了？怎么回事？”
几个大妈听见声音，一人突然躺在地面：“啊，好痛，真是没天理，这么大点就对我出手，我的骨头，断了断了！”
另一人直接躺在床上：“好可怕啊，这个人不由分说，就拿瓶子砸人。”
“啊，我是不是受伤了？”
几名大妈，声音如同哭丧。
护士看着地面碎掉的医药瓶，再看看面前高大的男人，咽了咽口水，退了回去。
护士一走，几名大妈哭声立马不见，得意的勾起嘴角。
顾景然转身，不想再理会这群无聊的人。
“凌然”，顾景然伸出手：“我们回去了，不要怕，没人可以欺负你，哥哥一直会保护你。”
一个大妈，不知何时疯癫的从床上跑了下来，听到顾景然说她，欺负人，脸色立马不喜，一个玻璃瓶重重的打在顾景然的头上。
“说谁欺负人呢？”
大妈还龇牙咧嘴，理直气壮的瞪着顾景然。
有鲜红的液体，滴在顾凌然的脸上，有点灼烫，视线几分模糊。
顾凌然竟不知怎么的，被一名上了年纪的妇女拉了起来，一耳巴呼刮在脸上，只听得：“傻子就该好好的教训一顿！”
顾凌然耳朵轰鸣，眨了眨眼睛，思绪有几分清晰。抓住了妇女即将再打下来的手。
目光漠视，淡淡的看着身上的顾景然，额顶渗血，自己身上的疼痛，顾景然怎敌自己身上一分！
不过，顾凌然继续坐会原来角落，双手小小的捏起，此时不该有可笑的怜悯心，竟有那么一瞬间，看着那道显眼的红，有点心难受了。
“医生，就是这里。”
原先的护士找来了顾凌然的主治医院，他带着顾凌然的镇定剂，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房间混乱的一幕。
顾景然被几名大妈围攻，他为了保护顾凌然一把推开了那名大妈，同样的耳巴打了回去。
顾景然并没有不尊，而是这人该醒了。
大妈见医生来，鼻涕眼泪的又开始叫惨，而这耳巴是货真价实的，必须赔钱。
“顾董。”
主治医生十分礼貌的对顾景然唤道。
一边的小护士，很有眼力的上前：“顾董，你额头受伤了，必须马上止血，以免感染了。”
什么？
顾董？
几名大妈，仿佛想证明自己的耳朵没听错，老态龙钟的眼角大睁。
顾景然捂头，大妈们的声贝，真不是盖的，吵的耳朵生疼：“这就是你们医院主治的病人？”
也该测试一下心里素质及问题了。
主治医生干咳，这后面的手续他懂得去处理，取出一支镇定剂，面向顾凌然。
以免病人胡乱挣扎，这是最好带顾凌然回病房的方法。
每个人一人一手，好几名护士上下其手。
顾凌然睁大眼，黑暗里仿佛有好多双手伸了过来，他们恶心的抓住了自己，恶心的像虫子身子密密麻麻的爬动。
“啊！”
顾凌然吓得大叫，一把推开了所有人的人，躲在顾景然的身后，无助的眼眸摇啊摇，身子颤抖个不停。
仿佛在无声的对顾景然交流着：“救我。”
不要被这群人带走。
顾凌然这一次没有被使用镇定剂，而是在顾景然的怀里，安然的静静的被抱回了自己的病房。
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顾凌然每日每夜，不安宁的做着噩梦，梦醒以后大汗淋漓，而身边毫无一人。
“啊！”
黑黑的医院，顾凌然大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抱着头往前跑，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一扇门。
天顶。
有着亮堂的灯光。
微风拂面，仿佛不好的情绪都被吹散了许多。
“凌然？”
远远的就听见回荡的空灵的声音，
顾凌然疑惑转头，那人黝黑麦色肌肤，笑容如天使般灿烂，张着一颗野性的小虎牙。
“凌然，不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不跟我走？”
顾凌然眼神红了红，有了些许闪躲，这个人说的话很对，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走，而留了下来？
自己不知道。
“凌然，是不是很痛苦，过来吧？”
那人笑的一脸无害，朝着顾凌然张开双臂。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野性香气，仿佛属于那人独有的味道，顾凌然笑着，扑上前。
“噗通！”
两人双双坠入蓄水池里。
顾凌然扑腾着水面，迅速从梦幻里醒过来，嘴里淹没了好几口水。
眼前只见顾景然说着什么：“凌然……凌然，不要紧张，张开嘴，好好的呼吸。”
顾景然担忧的神色映入顾凌然的眼里，原本的挣扎逐渐安定下来。
身下是一汪深深的水，自己何时掉下来的？
幸好顾景然会游泳，不然两人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