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王仿佛没骨头似的斜靠在坐榻上向华莺看去,俊俏的脸上虽带着笑意,可那双微眯着的凤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华莺被安王这一眼扫得浑身一颤,把方才的打算全咽回了肚子里,迅速整了整面色,取了酒盏满上,媚声道:“奴婢遵命。”
华莺说着便转身袅袅婷婷行到武大人身边,往矮凳前一委身,双手捧起酒盏递到武大人唇边,娇滴滴地说道:“大人且饮一杯罢。”
武大人自恃并非好色之人,这会儿也被华莺的娇声软语唤得耳上一热,又想着这酒乃是安王所赐,便就着华莺一双玉手喝了下去,还真是涓滴不剩。
“谢王爷赐酒。”
“欸,今日便是与众人一同饮乐的,怀修你打什么官腔。”见他饮了酒,安王的兴致显然高了不少,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连称呼都改成这武大人的字,仿佛是多年知交一般,武怀修心下虽有些惴惴的,却也只能打着精神笑应了。
一番宴饮终休,安王还真就把华莺那么个娇滴滴的美人送予了武怀修。而华莺这会儿已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了,甚至还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错觉,方才被安王看了那么一眼,她只觉得一瞬间遍体生寒,这安王再如何俊美权重,她也不敢再肖想什么了。
又这般吃吃喝喝行了一月有余,安王一行人终于进入了崇野郡,随行的官员这些日子都快忘了自己是出来干嘛的了,除了王宪严哪个身边不是添了一二美人的。倒是那些御卫和将士丝毫没受影响,且连一丝抱怨的意思没生过。
是夜,如往常一样,荧惑引着一个二十余岁艳媚华衣的女子进了安王的居处。这么多日夜夜如此,随行的官员早就习惯了,谁也没曾在意。
“殿下,王大人,人带来了。”荧惑面无表情地回禀道。
“辛苦荧惑大人了。”王宪严笑着接口道,安王这会儿却没说话,反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
“这就是那个什么土匪头子的相好?看上去也没什么出奇的嘛。”安王干脆站了起来,围着女子转了几圈,却见那女子一直低着头发抖,眉峰微蹙,有些不悦地说道,“把头抬起来,本王要看看你的模样。”
这华衣女子名为月歌,乃是崇野郡庆安城里一家青楼的鸨母,从前年轻时候算是当地艳名在外的名妓了,更有几分手段。是以上了年纪后非但没有沦落成流莺乞婆一类的人物,还自己盘下了一座楼子做起了鸨母来。
这背后自然少不了她的相好分野山土匪头子狗爷的支持。
而这些消息便是这些日子,安王遣人去打探的,除了明面上的御卫,他还找天睿帝讨了些人和一道密旨。
安王从来就不像他面上表现出的那般,是个空挂着名头的纨绔子弟。他出生的时候母妃便因难产去了,没过几年武宗便过世了,安王可以说被皇兄带大的,天睿帝对他可谓是十万分的信任。平日里安王那副皮赖样子也不过是懒得做事儿罢了,天睿帝拿这个最小的弟弟也没太多法子,只能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