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轻轻撩起门口的珠帘,低声说道:“薛公子请进,婢子先行告退了。”
薛子斐跨进小楼,却见一楼陈设虽不多,却甚是古怪,右侧挂着几幅书画,笔意纵横看来倒是名家手笔左侧却是弓箭兵刃一众利器,寒光湛湛亦非凡品。靠里些便是通向二楼的楼梯。
“薛家小子,上来吧,莫非还要我来请你不曾。”薛子斐正打量间,就听到宫环霄不悦地唤道,赶紧收敛了心神,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这二楼却是乐室并书斋,此刻宫环霄正斜靠在一张芙蓉榻上,手里拿着一卷薄薄的书册,翻阅着。上官柏文则坐在窗畔矮桌前,细心雕琢着一支玉箫,听见薛子斐上楼抬头望了望,眼神有些茫然,想来是方才太入迷了,并未注意到他进来。
“你师父这些年可好?”宫环霄放下手中的书册,看向薛子斐问道,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关切。
“家师一切都好,弟子出发时,师父还将一个扳指交给我,说是故交之物,让我有什么难处可以拿了来寻前辈。”薛子斐有些拘束地回道。
“哼,他把那扳指给了你?”宫环霄问道,语气有些奇怪,忽的晒然一笑,“呵,既然给了你,你就拿着吧。我鸿音阁在各州府都有设琴房,名曰遗音,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拿了扳指去寻他们,自然会有人助你。”
“多谢前辈。”
“你是穆清的弟子,又是我儿的义兄。我与你师父相交数十年,虽无同门之谊,却也算得上至交好友,你也别唤我前辈了,叫声宫姨便是。”宫环霄听着薛子斐拘谨而疏离地称呼,皱了皱眉头,吩咐道。
“是,宫姨。”薛子斐倒是依言改了口,只是拘谨依旧。
宫环霄听着只觉得刺耳无比,顿时长眉一竖,不悦地说道:“你怎么一点不像你师父的弟子?想当年你师父何等肆意风流的人物,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一个闷罐子。”
“环霄。”上官柏文停住手,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柔声唤道,“有话慢慢说,别总那么吓唬人。”
“你师父可有向你提过,他当年闯荡江湖的那些旧事?”宫环霄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他当年还是岐山大弟子时,可是正派那些道学先生眼里最佳乘龙快婿,各个明里暗里要将闺女徒儿许配给他,呵呵,当真是好笑。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那日在诸派大比上,说出自己不爱红妆时,众人的脸色,真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师父很少提起旧事。”薛子斐说道,脸上难掩好奇地神色。
“是么?连岐山派的事儿也没提过?”
“师父只说他离开岐山后,多年不曾回去过,后来岐山为仇家所灭,他去晚了一步,也不知道其中详情,只来得及救下我小师叔一人。”
“没说么?”宫环霄自言自语道,轻若蚊蝇,便是薛子斐也没听清。
“前……宫姨,您说什么?”薛子斐面露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