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少女一到殿上,便欢呼一声,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扑到上官先生身前,“桐儿想你了。”
上官先生拾起琴几上的竹签,轻轻在她前额一敲,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还偷偷跑出谷去,你走就是两年有余,知道我和你娘多担心吗?”
少女吐了吐舌头,伸手拉住上官先生的衣袖摇了摇,撒娇道:“爹爹,女儿再也不敢了。”
“这话向你娘说去,这次我可不会替你求情,你这孩子真该受些教训。”上官先生转过脸,不去看女儿可怜巴巴的小脸,生怕自己待会儿又忍不住替她求情。
少女见上官先生是真的不打算替她求情了,只得哭丧着脸,起身慢慢挪到宫环霄身前。一抬眼就看到宫环霄一脸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情,顿时瑟缩了一下,艾艾斯斯地说道:“娘,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不敢?”宫环霄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原来我儿还有不敢的事儿?说说吧,私自离谷,按照门规该如何处置?”
上官先生听到宫环霄搬出门规,忍不住张了张口,还未说出话,宫环霄眼风斜斜扫过,他不由得又把口闭上了。
少女看了看上官先生,又看了看宫环霄,知道这次连她爹也是铁了心,不会替她求情了,顿时小嘴一扁就欲落下泪来。
“恩?”宫环霄轻哼一声,一双凤目灼灼有神看向少女,吓得她立马把眼泪收了回去。
“私自离谷,需在狭风道面壁一年。”少女这会儿真的是欲哭无泪了,耷拉着脑袋回道。
上官先生忍不住动了动身子,轻声唤道:“环霄。”
“上官柏文,你也别替她求情!”宫环霄忽然伸掌在小几上一拍,怒道,“要不是你从小惯着她,她能有那么大胆子?不告而别,啊?我和你爹得多担心,你想过没有?”
“还有,”宫环霄怒气未消,伸手指向薛子斐问道,“你这义兄又是怎么回事儿?你还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还学人女扮男装,义结金兰?”
“娘!”宫羽,不,宫玉桐急急喊道,偷眼看了看薛子斐的脸色,见他虽然皱着眉头,却无生气的痕迹,稍稍放下心来。
“娘,我当日真不是有意的。”宫玉桐垂着头说道,“大哥,大哥,他更是不知情,你别责怪他。再,再说了,他是穆叔叔的弟子,穆叔叔本来就是娘的故交,我叫他一声大哥也是应当的。”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话甚是有理,又昂起头来。
宫环霄一见她这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背着父母偷跑,跟个陌生男子结拜,还同食同宿月余,江湖中就算不太讲究,也终是给了人口实。此刻还一副不知错的样子,梗着脖子,同她顶嘴,也不知这性子像了谁。
宫环霄这是忘了,宫玉桐这般样子,和她年轻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任性,一样的倔强,她自己当年拉着上官柏文,告诉前任阁主她的母亲,这便是她自个儿选中的夫婿时,也是这副越说越理直气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