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虎倒是多看了宫羽两眼,鸿音阁也算是历史悠久的大派,不过该派从未大张旗鼓的收授弟子,历任阁主都是母女相传,行事甚为神秘,其余诸人多是历代阁主收养的遗孤和他们的后人。
三年前,少阁主宫玉桐离派出走,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双剑轻灵,倒是在江湖中颇有名声,只是该女行事乖张任性,又从未露出过真容,是以至今无人知道她的真实模样。想及此处,徐胜虎不由得想到昨天宫羽易容成王家小姐之事,又仔细打量了他两眼,看着宫羽稚气未脱的面孔,他心中暗想,大概鸿音阁弟子都有学习易容术吧。
“客官,酒菜来了。”店小二将酒和小银鱼放上桌。
宫羽取过酒坛,动作豪迈的拍开封口,拎着酒坛对着薛子斐说道:“薛子斐,之前设计戏弄你,是我不对,我敬你一杯。”说着直接举起酒坛就往口里倒,薛子斐和徐胜虎没想到他竟然这般饮酒,一时阻止不及,眼看着他在剧烈的咳嗽中,将小半坛酒都洒在了衣襟上,坐在他跟前的白狐躲避不及,被酒液溅了一身,不满地吱吱叫着,冲他舞了舞小爪子,跑到了桌子另外半头,还不忘从碟子里偷了两条小银鱼。
“这是什么酒,怎么那么冲啊?”宫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问道,一双桃花眼里蕴满呛出的眼泪,看着更小了,仿佛偷喝了大人酒的孩子。
“哈哈哈哈。”薛子斐到底年轻,看着宫羽红着眼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拍着桌子笑倒在上面。
徐胜虎忍着笑摇摇头,说道:“小兄弟,这是干酢酒,不是你这样喝的。”
宫羽砸吧砸吧眼睛,显然是不知道什么是干酢酒,只觉得一股酒气直冲入腹,如一团烈火由内而外烧将起来。只见他脸上迅速浮上两团红云,连耳朵根子都红了,眼睛也朦胧起来,冲着两人呵呵傻笑。薛子斐和徐胜虎显然都没想到宫羽酒量如此差,要知道刚刚他也喝进去的也不过一两口,大部分都给打翻了,想不到竟然还是醉了,还醉得这般快。
喝醉了的宫羽没了之前任性的模样,傻笑着蹭到薛子斐旁边,拉了拉他衣袖,打着酒嗝颠三倒四地说道:“薛子斐,薛子斐,我不是有意捉弄你的,真的,我……嗝……我保证,真的。你,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们做朋友吧,江湖……江湖这么大,我就孤身一人……”
说着他捞过刚刚白狐喝过的残酒,迅速倒进自己嘴里,嘿嘿傻笑着继续说道:“嗝,喂,薛……薛子斐,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嘿嘿,所谓……所谓不打不相识,相、相识就是有缘,要不我们结拜吧。”
薛子斐闻言顿时愣了,这下也笑不出来了,宫羽一看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这要与他结拜了,还不知道会给他惹多少乱子,他可不想带上这么个大麻烦去闯荡江湖。
宫羽念叨了两句,忽然又一巴掌拍在桌上,把满桌的碗碟震得直跳,只听他大喝一声,噌得站将起来,摇头晃脑地吟道:“对酒当歌嗝……人生嗝……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宫羽醉酒后的闹腾劲儿,直叫薛子斐和徐胜虎目瞪口呆,最后不得不再店小二哀求的目光中,哄着他先出了酒肆,看他那副样子,此刻问他落脚之处是不可能了,两人商议一番之后,只得先由薛子斐将他带到自己落脚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