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子时,城南武馆,小哥想寻之人便在那里。”老道一脸高深地说道,说完又摇了摇头,忽的又皱起眉头,愁眉苦脸再次叹道“哎,不可说啊,不可说。”
“多谢道长指点!”薛子斐兴奋地说道,“我这便去联系武林同道,今夜定要叫那采花大盗有来无回!”
“不可,不可。”老道闻言赶忙阻止道,他上了年纪,这会儿一着急难免咳嗽了几声,缓了缓方才说道,“小哥此行一人吉,二人反倒凶,若是打草惊蛇了,不知何时才有这么好的机会。”
薛子斐皱眉,将信将疑地看了老道一眼,余光扫过桌上那个斐字,皱起了眉头。
“好,就听道长的,今夜我倒要去会会那采花贼!”薛子斐一咬牙,决定信了老道那张铁嘴。薛子斐暗想,反正就是他算错了,也只是遇不上那采花贼,倒也没什么损失。
这般决定下来,薛子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付老道算卦的钱,赶忙问道:“还不知道长卦资几何?”
“这字可是你写的?”
“额……”薛子斐诧异地看着老道,心想,这字不是他自己写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问起我来了,总不会是忘了吧。
老道也不用薛子斐回答,继续问道:“这问可是你提的?”
薛子斐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干脆闭上了嘴,做埋头苦思状。
那老道也没继续做出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见薛子斐不答话了,他也不以为意,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道:“既然这字不是你写的,这问也不是你提的,这卦资自然也不归你来付。”说着他从袖中摸出十文钱,抛进面前的碟子里。
薛子斐一脸惊讶,正想说什么,老道一摆手说道:“行了,这卦是老道自己起的,这卦资也该老道自己付。你若是实在想感谢老道,等遂了心愿再请老道喝两盅吧。”
薛子斐回想起早上这老道只管打盹,拒绝与那些人算卦,这会儿又忽然叫住他,自问自答的算了一卦却又不收卦资,又想到师父穆清曾提到这世间的高人大多性情古怪非常,只觉得这老道只怕就是师父提到的那种高人。想通这一节,薛子斐向着老道抱拳,恭恭敬敬地应道:“是,道长,小子若是擒住了那采花贼,定然请道长饮酒。”
“恩,莫去的早了,打草惊蛇。”老道捻捻长须,叮嘱了一句,说着向薛子斐摆摆手,一翻身又躺下打盹了。
是夜子时,薛子斐趁夜摸到了城南武馆,白天他已打听过武馆的情况,武馆的师傅名叫王大海人称金刀王年轻时候是城里镖局的镖头,手上倒也有几分功夫,40岁上从镖头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就在这宁州城内开了家武馆,他的爱女年方二八,是宁州城内有名的美人,一家子就住在这武馆里头。自从这采花大盗的事起,他的那些徒弟和几个同他关系要好的镖师每日轮流在武馆守夜,每日里防得密不透风的,倒也无事。
夜深,武馆自然是早早就已关了大门,薛子斐绕着武馆走了一圈,只觉得武馆内静悄悄的,不像有人把守的样子,心中暗惊:莫非那采花贼已经到了,还用不知什么办法,把这一武馆的人都给放到了?
就在这时武馆内的屋顶上忽然闪过一个人影,薛子斐不及深思,下意识的跃上屋顶朝着刚刚黑影晃过的方向追了过去。却不想刚刚上了屋顶追了几步,武馆中忽然亮起许多火把,一群武林中人纷纷跳上屋顶,将他围在中央,其中一个青年高声喝道:“快,是那贼子,别让他逃了!”
薛子斐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这些人只怕也是从哪听到了消息,知道那采花大盗今夜会到此处,特意来设的埋伏,却不想自己冒冒失失跳了进来,到让众人误会了他便是那采花大盗。
“诸位,你们误会了,我……”薛子斐急忙要解释,话还未说完,先前出言的青年双刀一错已经攻了上来,铛铛两声金铁交击之声,却是薛子斐不得不举剑将刀格开,“……不是采花大盗!”
那使双刀的青年,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右刀一出直劈向薛子斐颈部,薛子斐向后微仰再次举剑格开了这刀,刀剑方一相触薛子斐便发现对方这看似凶狠的一刀确是虚招,随着他的长剑一扬,青年的左刀也已经跟上向他的右腕削去,薛子斐此时已不及变招,只见他面色微肃,长剑一翻在青年右刀上轻轻一拍,一股浩然内力激荡而出,竟是强行用内力将青年荡开数步,那一刀自然也就递不到他跟前了。
薛子斐将青年逼退后也不趁势追击,反倒立在那里,长剑斜斜指向屋顶,四下一抱拳说道:“诸位,在下薛子斐,奉家师之命下山游历,此番途径宁州城听闻采花大盗之事,在下虽不才,但师父自幼教导,此番入城也是存了为民除害之心。”
“不能信他!”那使双刀的青年,被薛子斐逼退后只觉体内内力翻涌,此刻方才缓过气来,当下厉声喝道,“你说你是来擒贼的,有何为证?”
薛子斐心中恼他不问青红皂白,一上来尽是杀招,此刻也懒得与他争论,双眼扫过屋顶上诸人,忽然注意到西北角站着一个五十岁上下其貌不扬的老爷子。
只见他看似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附近几个年轻人却一再看向他,似乎是在等他决断,心知此人定然便是此间武馆的主人金刀王了,一拱手,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金刀王老爷子,在下所言句句非虚,今夜也是被人引到此处,方才我见屋顶上有人影闪过,只道是采花贼,这才冒昧闯入府内。”
“你说谎!方才我们所有人都埋伏在院里,屋顶上哪有什么人!”
使双刀的青年不待王大海说话,就抢先喝道,话音未落,武馆另一侧忽然传出一阵尖利的哨音,却是之前约定好的示警,众人面色大变,恍然大悟,只怕他们是中了采花贼的调虎离山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