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蒂娅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人影，先是模糊了一下，然后认了出来，高兴的叫出声。

“是我。”罗曼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的说：“抱歉，我还是决定要走。”

“为什么？难道是远没有跟你道歉吗？远，，，”

卡蒂娅做势要去喊张远，罗曼赶紧拦住：“不，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罗曼回答道。

“我不适合这里。”

“不适合，什么意思？”卡蒂娅不解道。

“这里太过美好，”罗曼沉默半晌，手指在床铺上抚过，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语气萧索到：“我沾着血。这里太温馨，温馨到让我感到恐惧。”

“我，，我不懂，”卡蒂娅抚着额头，语气中全是疑惑：“那你就留下来，我们会把你当做家人的。我会让张远和你道歉。我们需要你。”

坚决地晃动着脑袋，罗曼到底是拒绝了卡蒂娅的建议。

突然，鼻子耸动，两人扭头看向厨房。原本消失的帕夫列端着一个盘子走回来，上面盖着着满满的面包和一盆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肉汤。

“这是远给你准备的道歉礼物，”

帕夫列将盘子放到两人旁边的餐桌上，朝厨房指了指，站在厨房门口没有走过来的张远朝这边招手。

看着罗曼，帕夫列搓搓手道：“同时也是我们的赔礼。抱歉让你受到了惊吓，但是还是要请你原谅他。”

对于帕夫列的话。罗曼不置可否。不过，餐桌上的食物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自然不会缺少食物，但是一直急忙于逃亡的他，也不会有时间停下来，为自己做一顿热腾腾的饭菜。更多的却是食用一些压缩饼干或者是营养足够但冰冷的罐头。

而现在，无论是散发的麦香味的面包，还是将香味连同热气一起冲进鼻孔的肉汤，都在勾动作为最原始的进食欲望。

只是想一想，就知道，在如此寒冷的冬天，吃上一份热腾腾的饭菜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如果只是一份道歉的礼物。那么，我接受。”

终究还是选择坐下的罗曼，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军人的果决仍然存在于罗曼的身上。在决定接受礼物之后，罗曼就直接开始了狼吞虎咽。

看人吃饭是一件不礼貌的事。除了还没吃过的帕夫列，已经吃过饭的众人有的选择了去休息，而张远则坐到另外一边摆弄着收音机。

频道不断转换，嘈杂的杂音和电波声不断交替。跳过一个个无聊的政府电台和天气频道，张远不断在下载的频段单独搜索，想要早做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

在嘈杂的电波声中，罗曼结束了进食。众人频繁的挽留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罗曼依然坚定地选择了离开避难所。

避难所门前，罗曼整整行装，看向身后的人群。

等他和卡蒂娅道过再见之后，张远看着罗曼，说道：“你本来可以留下来的。”

毫不客气的罗曼看向张远，罗曼突然笑了起来。望着反应不过来的张远，罗曼收起笑容，正色道：“知道吗。我并不讨厌你。”

看着张远疑惑的面孔，罗曼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是我的朋友，但是你会是一个最合格的同伴。你戒备我，这是应该的，我并不怪你。因为我并不属于你们，这一点你做的相当好。”

目光扫过面前，神色各异的几人。罗曼欣慰地笑着：“真羡慕你们。有可以互相依靠的人。”

“那就留下来吧。”卡蒂娅做着最后的努力，挽留的目光从不止一双眼睛里流露出来。

“再见了。”

并未回答卡蒂娅的话，罗曼说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在一身破旧衣物的包裹中冲进了漫天的风雪里，对身后避难所不再有半分留恋。

看着罗曼的身影消失在雪花中，众人都发出一声叹息。

或许是孤单太久而惧怕温暖，亦或许是仅仅是因为善良而怕连累众人，但无论是什么原因，罗曼，这个固执的男人终究放弃了原先的决定，离开了避难所，继续他那危险而确定的生活。

“你们都在干什么？为什么都站在门口？”

布鲁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正为罗曼的离去而感伤的大家回过头，一脸懵懂的布鲁诺正从地下室走出来。

“这些东西是谁做的？”看到餐桌上的汤和面包，布鲁诺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我做过这些？”

无奈的笑笑，大家分散开了。

在布鲁诺越发疑惑的目光中，张远搂过布鲁诺的肩膀，将刚才的事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