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店中,一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我看了看坐在桌子边沏茶的我的店员:“梦雅,下午有什么事吗?”
梦雅是我的店员,卧蚕眉,丹凤眼,身材高挑,颇有一些高冷美女的感觉。我们是中学同学,关系很好,她毕业之后没有去处,我就把她聘为了我的店员。
梦雅站了起来,走向刚刚拿来的香炉看了看:“你嘛去了,刚才小邪来了,说筠爷找你有事。”
我一愣,扇了扇扇子,沉吟片刻抬起了头:“梦雅,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这老家伙找我肯定没好事。我得去一趟峯山堂。”
梦雅拢了拢头发,走到电源处把电闸闭上了:“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我点了点头,去就去吧。我们把门锁好了上电梯前往峯山堂。
电梯很快上了四楼,我们从电梯里出来。筠爷的峯山堂把整个四楼都承包了,占地五六百平米。走到门口,迎面走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身白色的衣服,长得十分的清秀,有一些男身女态,还没走到面前我就闻到了浓郁的香水味。
“晓梦哥,梦雅姐,等你们好久了,筠爷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我假意咳嗽了两声,拿扇子扇了扇:“小邪你能不能少喷点香水,快给我呛死了。”
小邪呸了一口,没好气的说:“晓梦哥真没品味,越来越像你师父了,你这样不光女人不要,连男人都不要了。”
我也啐了他一口,梦雅站旁边嘿嘿的笑着。小邪拿出兜里的小香水瓶又喷了几下:“说正事吧,筠爷和孙教授在里面等着你们呢,快进去吧。”
我一愣,孙先生也来了,这位大仙可有日子没露面了。
进入峯山堂后,展厅里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展示台。什么上三代的青铜器,唐宋元的金银器,清三代的玉器都有展示的样品。走到头是一面防盗闸门,门两面有不同的纹饰。左面镶嵌了一个唐代走龙的图腾,右面镶嵌了一个迦楼罗的铜镀金神头。只见小邪摁了摁迦楼罗的左眼,迦楼罗立即闪烁出了绿色的光芒。
“小邪,是秋童来了吗?”筠爷的声音从迦楼罗嘴里传了出来。
“是师父,我们能进去吗?”
“进来吧。”
小邪听到筠爷说让进来,又走到了左边唐代走龙图腾前,掰了掰走龙的头,点了点走龙的爪子,就听得嘎啦嘎啦的声音,闸门猛然间抬了起来。我们走了进去,这间屋子里左右墙壁上全部都是一个一个的格子。墙壁两边左右各摆放了两只清代黄花梨缠枝莲纹西番作灯笼茶几。茶几上摆放了几盆清宫仿生盆景。正当中是一把大鹿角椅,鹿角椅上铺了一张北极熊的毛皮,椅子上端坐一人。寸头方脸,小眼睛大嘴,眼角嘴角耷拉着,一脸横肉十分凶恶,甚至说有点瘆人。穿着一身皮衣皮鞋,脖子上带着一条犀牛角珠子,珠子下吊着一只爪子。手上带着一个戒指,戒指镶嵌了类似牙齿一样的怪东西,总体来说很是拉风。手里把玩着一只青铜错金银的蟾蜍,这个面目凶恶的人就是筠爷。在筠爷的面前有一张金丝楠大茶海,他的右边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光头戴眼镜,下巴留着小胡子,脸上总带着和蔼的微笑。穿了一身蓝色西服白皮鞋,手里拿着一串嘎巴拉手串,脖子上带着一串药师珠,在檀中的位置上箍着一颗巨大的羊眼天珠,这位就是孙先生。
前一段时间,国民间掀起了一阵“珠串热”。我们走到大街小巷,地铁超市都能看到玩手串的珠友们。有的在手上盘玩,有的戴在脖子上。在古玩行中也有专门玩这些珠子配饰的,我们行内管这类物品称作“藏饰”,意思是藏族宗教饰品。前文我那颗“满天星”珠子也属于藏饰。这位孙教授是北大考古系的著名讲师,在藏饰圈可谓是名声在外,圈内有四个人号称藏饰“四子”。当然了,孙先生的绰号可不是“孙子”。明着看孙教授和筠爷是普通的古玩商,其实孙教授和筠爷他们真正的身份是不可告人的,他们是所谓的摸金校尉传人,也就是盗墓者。筠爷是盗墓行的佼佼者,其地位和长沙九门的地位是不相上下的,他也是行内知名的铁筷子,孙先生也是筠爷旗下的一员。峯山堂看似是文物商店,实际是位于北京的销赃盘口,这个据点负责看货,买卖,夹喇嘛。
筠爷看到我们进来,连忙站了起来,用巴掌拍了我肩膀一下:“你小子哪去了,找你一下午了。”
孙教授也随声附和,我摇了摇头:“你着什么急啊,我又不是今天来了明天就走了。”
筠爷笑了笑,坐回了鹿角椅子,忙招呼:“快坐快坐,小邪去把门撂了。”
小邪点个点头,走向门里的走龙,把龙舌点了一下,就听嘎啦嘎啦,闸门落了下来。小邪走回来坐在筠爷的左边。筠爷看我们都做好了,对着小邪抬了抬手,小邪从花几下的格子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从瓶子里拿出了一块黑绿色的木头,用防风火点燃,放在了茶海中间的战国博山炉中。十秒后,只见这只长满了绿色锈蚀的熏炉缓缓的飘出了又甜又香的烟。
梦雅闻了闻,表情十分的清爽:“筠爷还真大方,这奇楠莺歌绿一块就值好几千上万,听说闻一下就能延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