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落。
那样多的血,顺着额头,将一张脸涂盖得纵横交错。
甚至于,连耳垂都还残有未干的血痕。
有一个温暖的、湿润的东西,轻轻地在那耳垂上打了个圈儿,血渐渐消失,露出了苍白的耳垂。
玉润猛然睁开了双目,天光大亮,没有什么淋漓鲜血,入目的仍是她那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卧房。
那种心悸的感觉尚未消失,玉润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耳垂。
软软的,是暖的。
玉润的手顿了顿,垂下眼睫,浮出了一个自嘲的笑。
这两万年来,伸手触到的都是寒冷兵器,久而久之,她都忘了,她的躯体居然是暖的。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玉润的手从耳垂上放下,微微蹙眉,她经过大大小小许多次战役,应该没有哪次如同梦中那样惨烈的,束手无策,毫无反击之力,就那么虚弱地躺在地上,又冷又惨,任人宰割。
不对!玉润猛然抓紧了云被,微微有些战栗她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觉得,那个鲜血淋漓的人是她自己呢?明明……明明在梦中,一切都好像笼着一层淡雾,影影绰绰,她根本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不是,那不是她!玉润向来情绪没什么起伏,这次也很快地镇定下来,淡然地去掀云被,然后手指就被什么舔了一下。
玉润手一哆嗦,下意识地顺手弹开,一道儿白光从她眼前闪过,掠过窗户落到了卧房外。
而后,卧房外传来了痛苦的呜咽声。
玉润愣了愣神,伸手扶住了额头。
又是那只蠢狐狸。
战场上养成的警惕习惯,她改不了,也不能改。
这蠢狐狸怎么也改不了?
于是,一大早的,后院的温泉药池中又泡上了狐狸。
玉润眼瞅着在药池中浮浮沉沉的蠢狐狸,不由地有些头疼,半晌,她望着小狐狸,无奈开口:“你到底图什么?”
小狐狸天真懵懂地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望着她。
“算了。”玉润觉得她自己也是疯了,往日里对着九重天上一众神仙都懒得多说一个字,今天居然对着一只蠢狐狸开了口。
怕是这蠢狐狸灵识未开,还听不懂她说的话。
许是……她被这蠢狐狸给传染了吧,也变得有些蠢了。
小狐狸泡了药泉,总算又重新成为了一只完好无损的狐狸玉润自是不想再陪它玩什么你追我我打你然后我们一起泡温泉的游戏,只好忍了浑身的不自在,任着这蠢狐狸熟练地爬上她的肩头,好像它是她的肩膀生出来似的。
莫名被一无赖狐狸赖上,玉润心情很糟糕,决定再去睡一觉,这个念头刚一起来,一张拜帖便散着光落在了她眼前。
玉润瞥了一眼,心情更加糟糕。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元华神君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战神早啊。”元华神君颇为礼貌地同她打着招呼。
玉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元华神君最为温润有礼么?那这个不请自来站在她府邸的神仙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