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真的没有好办法,但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对书记这样说:“书记,我可要都推到你身上了,以后你比我好说话,对不对?”书记笑着对他说:“呵呵,平时看你挺男人的,怎么这次就熊包了呢?你尽管往我身上推,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张叔去工地的时候也就九点多,儒生正在学着砌墙,张叔说话算数,自那晚以后他就正式成了学徒工。儒生天生就是个技工料,才上去这么短的时间,他砌砖的速度已经是中游以上,都赶上学几年的一般技工了会说话的人自然夸张叔:“呀!张叔眼力就是好,收了一个好徒弟,以后一定是我们拔尖的技工,师徒都是没得说!”
大黑不是张叔的徒弟,对众人的奉承不以为然:“嗤!你就看见儒生了?难道就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出名徒弟吗?我还和他干过活呢,大师级的人物,我自然把他放在大面处,结果你们猜怎么样了?”大黑就停下来看大家的反应其实大家都知道张叔的徒弟,除了搬石头就是夹在中间垒大墙,根本就不是垒墙脚的料。
但大黑是成心要他的好看,也是砌墙,大黑奉承张叔徒弟:“愣子,你是张叔的徒弟,那张叔是谁呀?咱们那里的一号技工,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就是闭着眼睛也比我们睁着眼睛垒的好,他的徒弟也都能干,我们就是打着脚袢也追不上他们,今天张叔的徒弟来了,我们只有跟着你跑了……愣子来挂线吧!”
愣子让大黑奉承,就觉得自己不是愣子,成了张叔。好歹他还会说一句客气话:“怎么?你们都不去?什么活都是人干的,没人挂角还行?都不去我就去了!”雄纠纠气昂昂的径直去垒墙角了。才垒了五层砖,大黑就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张叔的一世英名看来要愣子发扬光大了,垒到顶就不用封顶了,技术真是高超!”众人看了也不禁大笑,要不是大黑早就有防备,把他和愣子的搭接处偷偷挑出来,才使整个大墙保护下来,只有愣子垒的一小段向里倒,误差有两公分多!
这种事自然是“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在建筑业里成为笑谈,几乎尽人皆知大黑如此说法,只不过是对张叔的嫉妒罢了。儒生只是微微一笑,马上就自顾干自己的活。进出家门,爸爸叮嘱他,为人要谦虚,骡子马大了值钱,人大了就不值钱了。无论和谁打交道,都要让人三分,这样的人才能吃得开。
大黑则不同,他就像长了角的公牛,看谁不顺眼都要瞪起公牛眼碰谁儒生根本就不和大黑正面冲突,再加上大黑是冲着张叔的识人之过来的,虽然也捎带着有讥讽他的意思,儒生也装作没听出来。大黑之所以这么大了都找不上媳妇来,儒生相信里面有大黑没肝没肺缘故。再说,儒生正因为娟姐的事烦着呢。
张叔来的时候,大黑正说张叔徒弟的笑话,张叔自我解嘲的说:“大黑,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小时候就没有尿过床吗?记住吧,人不到八十八,就别笑话人家耳聋眼花,谁也备不住打个黑碗,嘻嘻……”张叔不羞不恼,正如张叔所说,二三十口人跟着干活,要真是爱生气,那得要多大肚子来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