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按:怪病多由痰瘀作祟,包块大都是阴成形的产物,特别是年老体衰,阳气不足,或久病多虚,阳不化气,那么痰浊、瘀血便留滞不去。而桂枝能强大阳气,配皂角刺善于透刺痰瘀,使能在顽痰留瘀挡道中破开一条通路。这样皂角刺在桂枝作用下,穿刺后劲更足桂枝在皂角刺的带领下,更能够将阳气渗透到痰瘀包块里头,让它们气化消散。
4章次公经验
自有清中叶苏派学说盛行以后,桂枝之价值遂无人能解。病属外感,既不敢用之解肌病属内伤,更不敢用之以补中,不免有弃材之叹。余遇有麻黄汤证,惧病者疑麻黄之猛悍,辄以荆、防代麻黄,而以桂枝佐之,亦效。盖桂枝本质原无发汗之能力,以其辛香窜散,故可助发汗药之作汗。
苏派医师所以不敢用桂枝,其理由之可得而言者,不外“南方无真伤寒”,仲景之麻桂,仅可施于北方人,非江南体质柔弱者所能胜,故若辈一遇热病,无论伤寒、温病一例以大豆卷、连翘、桑菊应付之,于此而欲中医之不式微,难言之矣。近世药工剖切桂枝,必先以水浸三五日,是桂枝芳香之性已受损失。苏派医生之较高明者,知桂枝治寒饮,然量仅二三分,宁不可笑。自后世有“血家不宜桂枝”之说,内伤病乃视桂枝如蛇蝎,其实桂枝辛温,能使血液流行亢进,不宜于血证之属实热者固也。
至若虚劳羸弱,法当宗素问“劳者温之”之义,则桂枝正不妨与地黄、黄芪同用。考之仲景之“桂枝龙骨牡蛎汤”“小建中汤”“黄芪建中汤”,千金方之“炙甘草汤”,其所治均属虚劳不足、亡血失精者,古人又何尝摒弃之而不用。“血家忌桂枝”,此非桂枝之不良,乃后人用桂枝不得其法之过也。
日本东洞翁征桂枝,谓仅能治咳逆上气,其次身体疼痛,余以为不足尽其所长。吾人对于桂枝之信仰,当以邹澍之说为准。近世于寒湿痛风证,每以桂枝为行经药,与桑枝同,其意盖取以枝入肢之意。
指月按:血证要分虚实,虚劳者阳气不足,照样可用桂枝。强大阳气,则阳主固摄,其血自止。所以血家照样能用桂枝。若逢虚劳诸不足者,还必须用桂枝,毕竟心脏阳气不足是本,而出血只是标。通过桂枝强心通阳,改善周身循环,从而使气血得固,其血自止。
5朱锡琪经验
朱老认为,人之有生,贵在气血流通。当心脏发生各种障碍或病变时,治之以畅通气血常显效。行气活血药不下几十味,朱老以丹参、益母草、赤芍、川芎为首选之药。因为四药不但活血化瘀、散结止痛的功效确凿可靠,而且药性平和,较少流弊。丹参以散结行瘀见长赤芍、川芎以活血止痛为优益母草一味行血而不伤新血,养血而不滞瘀血,又能散风、降压、利水,故各种心脏病均可应用,惟剂量需至30克,少则效果不显。
朱老治心脏病善用桂枝。当心阳不展,浊阴弥漫,胸膺清旷之区顿成迷雾之乡,投以桂枝,犹似离照当空,阴霾自散。历来多以舌红及血证为用桂枝之禁忌,但朱老却有独到之见,认为舌红只要是舌上有津,具桂枝适应证者,照样可用。至于血证禁用桂枝,亦非一概而论。如风湿性心脏病肺淤血而致咯血者,用桂枝非但无害且有益。朱老说:“是症心功能障碍是本,肺淤血是标,咯血乃标中之标,故用桂枝改善循环障碍,能减轻淤血而起到止血作用。”当然,血热妄行之血证则禁用,否则真有“桂枝下咽,阳盛立毙”之虑。
朱老治风湿性心脏病,除选用上述四味,每加桂枝同用,并恒以桂枝、赤芍相配,意在各展其长而又相得益彰。若伴见慢性心力衰竭证候,常选加茶树根、万年青根、葶苈子、泽泻、槟榔等药。茶树根、万年青根均有强心利尿作用,但万年青根在心率慢于每分钟60次以下即不用,而茶树根则不论心率过速或过缓,都可应用。葶苈子、泽泻、槟榔,功能泄肺下气,利水消肿,对心力衰竭出现的肺水肿征象常有改善作用。尤其葶苈子一味,作用颇佳,但过去多认为其药性峻烈,不可轻用,现证之临床,并非如此。肺与大肠相表里,用槟榔旨在破大肠气而助泻肺行水之功。心力衰竭病人常因血流受阻,肝脏淤血,引起心源性肝大或肝硬化,对此朱老每在活血化瘀、益气强心的基础上,加配三棱、莪术消癥散积。
心脏病病人,常常是“本虚标实”。“标实”可有气滞、血瘀、痰浊种种,而“本虚”则以气虚为多。朱老补气喜用黄芪,谓其作用过于党参,而且善补胸中大气,大气壮旺,则气滞者行,血瘀者通,痰浊者化,此即“大气一转,其结乃散”之谓。然今药店配方之黄芪,枝细力薄,用量常须至1530克,其功始显。
指月按:治病要治其来源和去路,即中医所谓标本先后。风湿性心脏病是心脏阳气不足在前,而痰水、瘀血停留身体在后。所以通过桂枝配合丹参、赤芍、川芎等强心活血,治其疾病来源。再用葶苈子、槟榔,或益母草、泽泻,或三棱、莪术,破除痰水、瘀血,打开浊阴下行的通道,治其疾病去路。这样来源阳气充足,心脏阳气日强,而痰饮、瘀血去路通畅,心脏负担日减。这样风湿性心脏病就能逐渐减轻向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