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在房里等过了亥时还不见云舒回来,心想今日他是要同那新媳妇宿在镇国公府了,怏怏的脱了衣袍正要上床就寝,听到门外细细作响,未待多思人已经像风般冲了出去,恰好扑进了云舒的怀中。
“知道这个院子暗卫多,也不能这么冒失啊,是登徒浪子怎好?”云舒搂着她,向她嘱咐。
“我闻到是你了,要不然怎么会不带武器出来呢?”玉落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自从进到楚府后,似乎有他在才能睡的踏实。
“周小姐病了,送回扶月楼养着呢,明日我带你去见母亲。”云舒拉着她回到室内,作为妾室也早该拜见长辈,只是玉落身份特殊,现下正好好时机,镇国公离世,这几日祖父会忙着处理政务,交接周家兵权,府中必会放松管制。
清早云舒牵着玉落的手到了母亲的住所烟雨居,由丫头引着到了佛堂门口,“母亲信佛多年,等等吧”堂下一个青衣妇人手执佛珠缓步行来,看清云舒与玉落的时候忽然一怔。玉落也是一愣,司氏的眼睛与娘亲生的如此之像。云舒淡淡向母亲请安:“母亲,她是玉落。”
玉落跪地对司氏行三叩九拜之礼,礼成后司氏并未说话,转身回了上房。云舒挽起玉落跟进了上房,司氏坐在正位上屏退了侍女,玉落一颗心上下忐忑着,似乎这位修佛的妇人很是难相与。思量间见司氏向她招手,玉落小心的瞄了一眼云舒,见他笑意盈盈的向自己点头,才移步到司氏跟前。
司氏握着她的手:“小舒当年在泗海龙阴山遇到的可是你?”玉落点了点头,“很漂亮的姑娘,我很喜欢你的模样呢。但我的院子里耳目众多,莫要怪我对你冷淡。”
“母亲,我也很喜欢您!”玉落说着话不自觉红了眼圈,声音略有些哽咽,她的眼睛与自己有三分相似,与母亲怕是要有七八分的神似,尤其眼波流转处让人无法忘怀的潋滟,看到她慈祥温柔,犹如娘亲在世一样。
“孩子,泗海风波渡的桃林美吗?听说四海城有一座连枝庙你可去过?”
“母亲去过泗海?”玉落抬着头疑惑的望着司氏。
“不曾,我的一位故人说过,风波渡隘口有一片桃林,桃林深处是一处桃花源那连枝庙里香火鼎盛,求姻缘的素来很准”
“我家原就住在连枝庙后,那里确实像母亲说的都是来求姻缘的,但现在泗海人丁稀少,怕是没有母亲说的那般时候了那风波渡我确是去过一次,您说的桃源不曾见过。”
“故人都不在了,那桃源怕是也无迹可循了!我是个懦弱的母亲,我不求自己的儿子可以高官厚禄,名垂千古。我只愿他这一生万事遂心,平安喜乐,看见你们现在这般恩爱的光景,我知足了。但是丫头,你千万要躲着老爷,他必是不愿见你的。”
“谢谢母亲,我会多加小心的。”
司氏松开玉落的手,脸上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抄起桌上的茶杯丢到地上,茶杯瞬间稀碎,听到动静的侍女匆忙推门进来,司氏言辞犀利的怒道:“你不配叫我母亲,小舒你如此做怎么对得起我那儿媳妇,玉落从今日起不必再来我这里请安了,在合欢苑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得外出,你们退下吧,别再饶了我的清修!”
云舒与玉落行了礼,出了房门,四下的婢女碍着云舒的面子,但眼里的鄙夷仍旧一丝不差的落到玉落眼中,出了烟雨居正迎上前来请安的周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