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阁守卫名曰花奴,多是些女人,并没有什么真本事,顶多算是报信之人。靳轩这样硬闯,自然是惊动了花奴。
还未接近,便被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拦下:“大胆小厮,莫要再靠前!”
小姑娘叫墨儿,是柳慕容的贴身丫鬟,年纪不大,但至少比靳轩跟果儿大一些。
“墨儿,不要无礼,让他进来吧!”声音是从屋子里面传来的,想必其主人应该是柳慕容。
墨儿很不情愿的闪开身子,紧接着,程弼也到了。
再往前走便是柳慕容的闺房,有一种淡淡的香气钻入鼻孔,时有微风吹起洁白的纱帘,若隐若现,不由得让人心驰神往。
靳轩不是第一次进入女人的闺房,上一次进入的是果儿的,只不过,这种地方,来多少次都不会腻。
屋内并不像外面那样富奢,小楼清灯,素雅成妆。虽不见什么名贵之物,反倒有着一种雅致。
“公子可知擅闯花阁可是犯了禁忌的,你吃罪的起?”柳慕容背对着靳轩坐在梳妆台前,通过铜镜隐约见得其容貌。
“擅闯是罪,不闯亦是罪,怎样都是一个罪过,既然如此,何不选择更为美妙的一种呢?”
好巧妙的借口,柳慕容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转过身子,重新打量着靳轩。
重新?是的,重新。她早就看到靳轩,之所以探出头,并不是瞧那亭子的欢愉,而是靳轩。并且一眼就看出,这个少年不属于这里,衣着,气质,眼睛都不属于这里。
呦!没想到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跟上来了,真是个美人坯子,就连柳慕容也有几分羡艳。
靳轩也打量着柳慕容,青丝入瀑,肌肤胜雪。玉脂般的容颜上虽是微笑,但眉黛间夹了淡淡忧愁。即便如此,依然明目灿灿,娇艳动人。
果儿面色微愠,不明白靳轩为何喜欢盯着别的女人却不曾多看自己一眼。程弼站在最后面,很不自在,似乎对这里很反感。
“小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又是小公子嘛
“耳闻柳姑娘乃花阁楼第一丝竹,在下斗胆,欲请姑娘为我弹奏一曲!”
好大的口气啊,慕容姑娘一曲,不知要醉煞多少痴汉。这世上不是有不少东西是金钱买不来的吗,柳慕容的一手丝竹便是这其中之一。
“无知稚子,你可知我家小姐的音律可是你等随便就可欣赏的?”墨儿从旁插言道。
柳慕容亦没有抚琴之意,表明就是赞同墨儿的说辞了。
“莫不是怕我出不起这琴资?没关系,我老婆有的是钱,对吧,果儿!”靳轩冲着果儿眨了眨眼睛,换来后者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们是夫妻?好荒唐的组合,柳慕容诧然。
“我的琴不要钱,但要心,给我一个抚琴的理由!”
不错的交易
“乐者慰人也,要心的曲子需有心的人来弹奏,我心在此而柳姑娘的心却不在此,有心的人想听一曲无心的曲子,这个理由可以吗?”
这不像一个少年稚子该说出的话,柳慕容眼中闪出一丝惊讶,而后目光垂落。
这不是理由,更像是一种胁迫,靳轩一语道破柳慕容的心思,后者微微低下头,小心的掩饰着内心的窘迫。
看样子似乎被这理由打动了。柳慕容飘然落座与琴边,玉指轻轻拨弄琴弦,明艳如此,惊心动魄,怎一个美字了得。
琴声悠扬,思绪荡荡,一曲离殇绵绵的玲珑醉飘荡在花阁内进而传得老远老远,以至于欢愉的八角亭也停止了嬉闹。
清风梨花吹八角,楼琴醉意悲寂寥
靳轩有模有样的听着,似动情,似陶醉,总之对这琴声甚是痴迷。其实,他根本就听不懂,只觉得美人抚琴,优美好听而已,至于这曲子叫什么,表达了什么一概不知,只能体会到淡淡的忧伤。
对于一个音盲来说,体味到悲伤已属不易。他听不懂,不代表别人也听不懂,果儿可是音律行家,虽说丝竹之艺尚不如柳慕容,但富家之女,琴棋书画是其必然通晓的,在这种俗世烟柳之地,一曲玲珑醉如一股清流,淌过果儿的心。
许是太过陶醉,就连门外多了一个人都不曾知晓,这个人轻轻拍了拍程弼肩头,后者回过头脸上霎时多出一丝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