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边不对劲,已经有不少巡逻兵在向这方靠拢。而白千久远远看着那人跌撞着离开,才笑眯眯的打量着被她擒住面色难看的殷千户。
良久,她似是疑惑道:“我认识你?还是你认识我?”
那被戟抵着脖子的人,眼珠突出,抖着唇压着嗓子道“小子,识相的快放了我,不然,你活不过明天。”
“哦,明天啊,你说要是我的手不小心一抖,你明天还能不能把我怎么样啊?”白千久一挑眉,眼里满是跃跃一试的冲动。
她这人还没被人威胁过,至于在顽山上曾戏耍过她的师兄弟,无一不是忍痛割爱的献出了自己的珍藏宝贝才得以逃出她的“魔爪”。
那殷千户被她眼里兴奋的光芒吓得额上冷汗涔涔,却还强撑着:“京城的殷家知道吗?我是殷长生的二叔。你敢杀我吗?”
说完,他似是有了依仗,眼中逐渐褪去慌乱和暴躁,眉梢都染上得意之色。“看你就没去过京城,小子,武功厉害可不行,还得眼睛厉害,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殷家,殷长生……
白千久对这个名字可谓十分熟悉,只因师父曾在她耳边提过此人。
他少时聪颖卓绝,不及弱冠,就三元及第,是苍衍国最年少的一位状元郎,夺得魁首却不入仕,苍衍帝不恼反而常常把他诏入宫中,品茗论事。
他也是殷家的家主,这不仅因为他的才学,更是因为他的手段,不论亲疏远近犯到他的手上,就绝不放过。殷家如今俨然是京城新贵,虽不如百年士族底蕴深厚,但也让人不足小觑。
从这就可以看出殷长生的聪明,苍衍帝已是花甲之年,疑心渐重,而京城更是风云突变,诡谲莫测,不入仕就不会牵扯进诸皇子夺嫡之争。
她见过殷长生还是因为他曾到过顽山和师父比过棋艺。她远远的看过一眼,那人一袭蓝衫掩在满山青翠嫩叶之中,日下残影交横在他身上,愈发显得不真实了。
这千户是殷长生的二叔,她怎么不相信呢?
那人长的芝兰玉树而这千户长的……
白千久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有丁点相像之处,于是出声:“殷长生是你远亲吧?”
那千户顿时一噎,面皮一僵。果然,她就说嘛,殷家的人不说俊美好歹也是端正,可这千户长的实在是有些……不尽人意。
素来貌丑者最恨被人提及容貌,是以,这千户恼怒异常,抽动的眼睛看起来分外狰狞,他恶狠狠的说:“远亲怎么了?他还不得叫我一声二叔。他若是得到消息,你就等死吧。死了以后,还要把你的尸体扔到万峰山喂狼。”
白千久才不相信殷长生会帮他,如果帮他,他也就不会在这边陲之地做个小小的千户。
“把我喂狼?等你请来了人再说,如今我是不敢动你,可是敢动你的人来了。”
远处高山黑影卧在浓浓夜幕之下,渐有火光明起,愈近便可看到一行数人行来。
华茵走在最前,左右各有一人执火把,那谄媚之人又跟在后面,似是前来看戏的。
华茵在军中威信极高,是以她一来,在场的兵士就放下长戟,拜见她。
“起来吧”
兵士提戟站起,华茵看向还劫持着殷晚成的白千久问道:“你就是白千久?”
白千久还没回答,那个殷千户已经梗着脖子叫嚷道:
“华将军救命,就是这个叫白千久的庖夫要杀我。华将军要为我做主啊!”
“胡说,分明是你栽赃我们。”胖子急忙喊道。
白千久眼睛一眯,手中的戟适时一收,那千户顿时眼神凶狠的向她扑过来,似是要活剥了她。
白千久边出戟挡住,边大声喊说:“华将军,你看,不是小人欲杀殷千户,是他要杀小人。”
那个殷千户一听此话,便知是上当了,顿时收了手。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白千久喊冤:
“华将军,不是我……是他下毒要害我。我才来捉拿他,谁知他竟然想要先杀人灭口。华将军,你要为属下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