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孩子玩儿,是非常无聊的一件事儿。
曹怀斌随便弄个东西,拿在手里,不时对着四周“突突突”,曹老太生怕他不小心会碰着曹怀杰,训斥他赶快放下,这孩子就是不听,她看了看,老爷子已经把电视台转了好几圈了,现在电视里正放着高亢的秦腔,引得她怀里的怀杰不时往电视机看去。
她又看了看,想了想,抱着怀杰走过去,也坐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远离怀斌,不用担心碰着怀杰,怀杰看会儿电视,自己也能喘口气。
这个沙发说是沙发,还不如说是长一点的放了棉布垫子的椅子,更比不上他们家里定邦结婚时买的那套真的沙发,那一套不仅漂亮,还软软的,也不知用什么做的垫子,竟然那么软。
不过平时儿媳妇都用罩子罩着,不让坐,怕弄脏了,尤其是刚从农田里回来的时候,一身泥土,更不能坐上去。不过自己也不太喜欢坐那沙发,看起啦好看,就是太软了,坐下去半天起不来,还是椅子好用,这个垫了棉垫子的沙发椅不软不硬地更合她的心意。
看着电视里的秦腔终于结束,曹老太说出了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
“他爹,你说,蔓蔓那丫头会不会撞傻了?以前看见我们还主动打招呼,今儿还要她妈提醒。哎,咱定国真是命苦,欠了一屁股债,找了个农村媳妇,还生了个丫头,现在媳妇成了不会下蛋的老母鸡,闺女再傻掉了,岂不是咱定国要断后么!”
“那媳妇不是说身体养养还有生养的可能嘛,你别咒儿子。”
“切!说养养就好了,也就你们男人会信,你看几个女的能养好了的。”
“那是农村,城里条件好,又不用干重活,说不定就养好了。”
“那得是大户家的奶奶,手不拈针拿线,不干活不操心才有可能,你那儿媳妇有这福气?”
“刚出事儿那会儿,咱跟儿子商量,他都没同意,这会儿,孩子这么大了,他更不会同意。”
“咱儿子就这一点儿我能看得上,有担当。”
“哼,没有后,要担当有什么用?!再说了,现在跟那会儿也不一样,蔓蔓万一撞傻了呢?”
“我看是没事儿。你看蔓蔓今儿一回来就惦记着去上学。”
“不管有事儿没事儿,就一个丫头片子,我看咱定国是要断后了。”
“你这老婆子,有这么咒儿子的么?”
“不是我咒儿子,我可听说了,现在城里人一对夫妻只能要一个孩子,好多孕妇都被拉到医院里做流产手术了。”
“听谁说的?”
“她们都这样说,”看着老头子满脸疑惑看过来,曹老太接着说,“就是他们这家属院里的那些女的,我带怀斌、怀杰下去遛弯的时候,碰到的。”
“真的这么严?”曹老爷子一脸素重。
“对呀,说不流产就不让上班了。”
“嚇!那岂不是定国他们就只能有蔓蔓一个女娃子了?”曹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说到:“万荃是个能生养的,实在不行,把怀杰过继给定国,都是咱曹家的种儿。”
“你想得太美了,万荃会同意吗?”
想到二儿媳妇那能说会道、一家人经常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别说曹老太没信心,曹老爷子更没有这信心,“要不然让老三媳妇多生几个?毕竟他们也才一个闺女,怎么也得再生个儿子,干脆让他们多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