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不累呀!明儿还约着人家呢,快些歇息吧!”
这一夜允清一夜黑甜乡中。
第二日一清早便收拾停当,带着装成小厮的元莹去给父皇母后请了安,便领着着一脸苦瓜的范雍以及几个小侍卫一路从小角门出了宫,又绕了几条小巷子,走到正街,直奔得月楼而去。
乌延兰一早就等在得月楼,两人见了面,又介绍了元莹,便商量着要去赌坊看看,范雍和隆格林异口同声的反对。
商量无果后,允清又道,“那就去红玉坊吧!”“红玉坊!!”“红玉坊?”范雍,元莹和乌延兰发出来三声不同意义的惊呼。
“嗯,”允清对乌延兰点点头,“听说京城最美的女人都在那儿。”“真的,”乌延兰两眼发亮。“这个好,这个比赌坊好!”
这下该隆格林翻白眼了。
于是,在两位好奇心强大的公主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向了京城最负盛名的红玉坊。
红玉坊虽说是座红楼,但同时也是京城歌舞坊的第一把交椅,一说起红玉坊,那可是京城地面上最风雅却又最有意趣的地方。
坊间的前院是歌舞坊,后院分成三个部分:接待官员的,接待士子贵人的和接待普通客人的。每个部分分割严明,又有护院守卫,倒是安全的很。
歌舞坊的舞娘来自各个国家民族,有定期将这些民族舞蹈重新揉和编排,加上动人的故事,新奇的曲风,以及专门请配饰师傅来为每场新舞制作的舞台效果,一场舞看下来绝对是种享受。这也是范雍最后为什么会同意来红玉坊的原因。
今日的歌舞由波斯传来,改编的是波斯公主与异国将军的故事,舞跳到最后,公主与将军都俯身在红色羽毛和红色轻纱所幻出的血泊之中,在这场爱情里,这场战争中,包含了太多的利益,太多的算计和勾心斗角,连爱也成了牺牲品。
哀怨婉转的曲调戛然而止,舞台静止了,满场也没有声音,只有中间的圆台上倒在血泊中的两人在烛火的跳跃下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视觉神经,紧接着爆发出剧烈的掌声。
小隔间里,元莹已经泣不成声,允清和乌延兰因办成小公子模样也不好哭哭戚戚,只是连连叹息,直到去小堂吃饭时还沉浸在内不能出来。元莹倒是好多了,低声叹了句“原来死亡也可以这样凄美。”
“你错了,死亡从来就不会美丽,你会感到凄美只是因为你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亡。”
“乌延兰,难道你见过?”
“我们草原一到冬天就会粮草短缺,就会发生部族间的械斗,每当此时就会有人因饥寒而死,因战斗而死,一切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你没见过频临死亡的眼神看向你的时候,心就像被人用力揪住,恐惧、疼痛却又无法挣脱,连呼吸都是痛的。”
“乌延兰……”允清没有见过、经历过,也无法想象,自然也无从安慰。
范雍看着乌延兰,而隆格林看着范雍,气氛凝滞下来。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是范雍兄在此吗?好久都不见来,是看不上我这地方有新的去处了?”
范雍一听这声音,忙起身迎出去,拦下外面的人打着哈哈:“哪里哪里,苏狸兄这个地方在京城要说第二,谁还敢说自己第一啊。我最近太忙,你也知道。今日是有同伴相约,借你宝地一叙,知道你这几日也忙,你且忙你的去,我也不用你招待,那日闲了我请你喝酒。”
苏狸靠近范雍小声道:“你这赤裸裸的赶人不太好吧,里面是谁呀,你我自小相交,还有我不认识的?”
“外事活动,我也无奈,今天你就别添乱了,过几天忙完了,我再来找你。”
“罢了罢了,今日且放过你,有什么要的就招呼他们,我等下交代一声,我走了。”
范雍进来对众人解释道:“是红玉坊的老板。”
允清道:“那为何不请进来,能开这样一座红玉坊的人,该是怎样的神奇风流人物。”
“也就是一个头两只眼,一张嘴两条腿,无非比别人会做点生意而已,不足为奇。”
“你……”乌延兰看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能将这样的痞子话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咱们这儿除了他也没谁了。”
众人看了看严肃正经回话的范雍和被范雍噎得说不出话,指着范雍的允清,都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