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人多眼杂,有人发现了宝贝,吊在墓室的天棚上,一把尘封不知岁月的弯剑,不是弯刀。火把集中照耀在高悬空中的弯剑,瞧像阿拉伯式样的,应该属于埃及法老特有的,如果是金子打造的话。
“埃及法老?”老鼋惊诧道:“夏朝的侯爵怎么会有埃及法老的御物?”
靠了个槽的一片嗡嗡叫,不管什么朝的什么法老,众人急的直跺脚,谁都够不着,远远够不着。
于是有人说风凉话,肯定糟朽了,够不着就够不着吧。
又有人说,就一个空剑鞘,里边什么都没有。
遭人反诘,没看见剑柄吗?
这人添加说,就一个空剑柄。
靠了个槽的!剑鞘空不空的,你又没x光透射眼,岂敢断定?
葡萄架下的一群狐狸。
麦高抬眼盯着瞧,问众人说,来前怎么说来着,兴抢是吧?
众人附声,是啊,是啊,够不着啊,抢个屁啊。
麦高脸上给出一个笑容,黑暗中没谁看真切,把金刚飞爪往墓顶桁架上一个缠抓,纵身跃起,接空中转体一百零八度,黑影闪过,弯剑赫然到手!
哇靠!要不是一起来的,真的是活见鬼了!
拂去墓尘,麦高慢慢的抽出弯剑,叮,泠,清爽的剑音震惊了所有人的24k金耳朵!
还有那光,哇靠!要不是金子的,真的是活见鬼了!
老鼋羡慕嫉妒李莫了恨!但是,分配原则事先说好的,还是李莫了提议,老鼋附议的,兴抢的,没说头。两人相互望一眼,自苦叹,该不着人家是大佬的私人助理呢!两大帮人抢不过人家一个人,活该如此。
李莫了牙恨恨的谴责,“谁提议的,兴抢的?这不是不讲道理么,这不霸王条约么?”
老鼋呲她,“谁个?你呀,还有哪个谁个。”
现一刻的两人同病相怜,两个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学习麦高好榜样,一把金弯剑,光砸碎喽也值多少金子啊!现一刻的两帮子人打了鸡血一样激情澎湃,恨不能“上穷碧落下黄泉”,挖地三尺也要把所有墓宝给挖出来。
只可惜,整个墓室除开一把金弯剑,没了任何别物。靠了个槽的,呜呼哀哉的,玩家们惯有的三分钟热度迅速冷却,恢复到墓室里冰凉的低温。
后边塞石断路,前边正派人找路。众人闲没事,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篇。有人说,考古和盗墓有什么区别么?有人答,用词不同罢了,就好比,团结和勾结,暴徒和志士,屠戮和胜利。
“不都是挖人家祖坟嘛!”
“前者民倒,后者官,倒。”
老鼋总结说:“盗墓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考古,考古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盗墓。”
一语中的。
前方传来消息,还算不错,找到了主干道。
出发,点亮火把!方才休息时间,把火把都熄灭了。人群又开始蠕动,慢慢的走,在黑暗中一个跟一个的蹭着脚步。但没不久,队列又停止了,茫然不知的等待中。
突然,排列里交头接耳,从前至后排过来一阵惊恐,说是又碰到了暗弩机关,这个更强力!
咳,黑暗中有人嘀咕:前不见去路,后不见退路,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咳,咳,老鼋急了,喊说,都别忙着发诗感了,都说说怎么办才好。
狭凵的空间令人窒息,原没准备带干粮的,这会子都饿了,一饿都慌神了。老鼋和李莫了商量了半天,说,实在没办法了,要不死少数人,活多数人?
俗称“滚地雷”,用少数人的生命去挨箭,挡箭,换来多数人的生还。
众人你瞧我瞧你,谁自愿做牺牲,恐怕没人。这里是游戏,这里是盗墓,没有所谓正义,事业要人白白牺牲,如果必须有人牺牲,那末,谁去?点名命令还是抽生死签?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不知下一刻自己是否死亡。一片死静。
“用不着拿人来垫巴。”麦高说。音量不大,在一片死机中衬当大。
众人听然,忙把身子紧贴墙壁,给麦高让出一条宽绰的道来。
麦高顶到最前面,稳住神,仔细观察,然后示意众人往后退,目测差不多了,掏出一把圆溜溜的石头,加持“重骨”功夫,砸向那暗弩关卡,自己直接趴下,“嗖嗖嗖”飞弩排出,还好,众人都不在射程内。
小石块不来劲,麦高吩咐,刀枪棍棒斧钺锤叉,任哪样都行,递上个七八十来个。众人把兵器逐个往麦高手里塞过去。麦高发起猛,重骨1,重骨2,砸,砸,弩箭“嗖”的射,射,砸砸,射射,再砸,再,she,我,,你还,she!连扔了三把刀,终于,没了,ruan,了,she,完了,不,。
玩家们“乒乒乓乓”的一顿鼓捣,卸了那暗弩机关,收拾好兵器,喏喏感谢麦高,倘若不是他,说不定谁逼去当箭靶子了,这可不是草船借箭,这是真人挡箭牌。连李莫了也收起桀骜,跟老鼋相互望一眼,哎的哟哎,该不是大佬的私人助理呢!
跨过暗弩关卡,豁然开阔了许多,墓墙上刻画着形,形sese的象形文字和古埃及风格的画像。咦,怎么的一个金字塔内部?还是古墓么,中国的?
怪哉!
渐渐的接近主墓室了,通道的前方是一扇紧闭的大门,麦高止住众人步伐,“停!”
众人现在好像习惯听麦高的,都停住脚步。唯一李莫了怀疑,怎么的?准备冲刺主墓室,抢宝哇,叫我们停,你先跑,叫我们都输在起跑线上,那哪行啊!
李莫了憋足一口气,抢跑!
李莫了出脚的同时,麦高抢先出手了,拾起脚跟前的一大块墓砖,“重骨”功夫再加上侧力,像掷铁饼那样,墓砖旋转着飞向主墓室大门。“咣uang”一声,墓门打开,从里面“咕噜噜”的驶出一辆刀车来,顺着坡道“咕噜噜”的滚过来。
刀车,把守城门的大杀器,在铁板上装上纵横三十六把钢刀,既可以杀伤来犯之敌,又能挡箭,现一时做了守墓器械。
李莫了惨了,原以为麦高抢宝,她人已经冲出去了,脚下刹不住步子,眼看就要跟相向而行的刀车撞车,眼看那风驰电掣的速度,那森森寒光的三十六把刀,一旦撞上一条命,准玩完,玩家天下榜排名第八千七百六十五名的李莫了从此历史了,半年的心血,半年的骄傲,家族的钱财,父辈们的期待,眼看就要全打水漂了。
只有麦高了,唯一的希望,只有麦高距离最近,只有麦高速度最快,武功最高。
但见麦高,貌如百米起跑线上钉上了起跑器,一个后蹬豹跳,三大步跨篮上,双手抱住李莫了的a,jia,shen躯,抱,jin,侧滚翻,擦着刀车的边,险之又险的滚到一边。两人激烈f滚,“ru,ru,”的撞上墙,再落下,“噗嗤”一声闷响,nan,sh,n,xia。
李莫了莫名的g,了,刹那间,刹那间,命运都在刹那间!
老鼋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有这等本事的人还当别人的什么私人助理呀,有没搞,反!这哪里是一玩家啊,分明是一个原著族群的大神呀!今日来盗夏侯墓,的确有点盲目乐观了,净巴望收获了,没有设想到危机串联串,险象环生,甚至死里逃生。出去后,如果能出去的话,要好好结识这位,哦,私人助理,哦,人家的名字都还没问哪。
那刀车没头没脑的继续前冲,行至末了,一家伙撞在一个墓礅子上。
危机解除,众人再不顾其他,涌进主墓室。
主墓室的正中,一停巨大的棺椁凛然摆放,以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度。斜倚在棺椁上的,是一把精致的权杖,埃及法老须臾不离身的镇国法宝,纺锤镂空头,雕铸天象,祥云纹杆,尾梢刻满麦穗。千年的积尘挡不住火光中的反射金光,锤头上镶嵌的颗颗钻戒依然发出五颜六色的异彩。
同伙们都惊呆了!
“抢啊”一声情不自禁的疯狂叫喊,打破了主墓室的千年死静。抢啊!说好了的,谁抢是谁的!抢到了就能改命了!
仿佛吹响了冲锋号,每个人都被迫着发出了最后的吼声,一并齐向前冲,看谁冲得快。当然麦高第一快!
如潮浪卷,也如脱了缰的一群野马,哄哄腾腾的正冲锋间,麦高赶脚到不妙,脚底板越跑越不踏实,身子往下沉,糟了!是不是传说中的连环翻板啊?说时之迟,那时之快,麦高“轻骨”瞬间1,点脚尖起跳,后空翻接后滚翻,堪堪翻回来墓室的门口。
满腔热血的那些家伙们就没有麦高这般幸运了,“噗噗吞吞”下饺子一样掉下翻板,掉进大坑。
深奥的陷阱里,任啥看不清,惟听一片叫苦连天,虽然当年埋设的尖桩,业已断朽,但刺到人身上依然锐利,照样流血,另外,还有绊脚扣,重重锁绊,举步维困,还有沉郁的墓瘴,堵截呼吸,堪比毒,霾,还有,艹了,还有满坑的水银!你说你墓主有钱没处放不是,放这么多水银,还是你们那个时代水银不要钱啊?水银放玻璃板上好看,圆鼓隆冬的,哈哈凸透镜似的,放陷阱里那是灾难,稀不渣渣如踩烂泥巴,还有毒,蜇人皮肤痒,已经有人在吐。
麦高面前隔不远,金的钻的法老的权杖,还有那令人垂涎的巨大棺椁,近在咫尺,仅仅隔一道陷坑,仿佛唾手可得。但是,眼看脚底下的同伴们在地狱里挣扎,嗷嗷求救,岂能忍心不先救人!
麦高蹲在坑的边,同两帮人商量说:“权杖已经属于我,你们谁也不准跟我抢权杖啊。”城下之盟,无奈何不签,众人一片“噎死”,“噎死”的哀鸣。
“另外,棺椁里的财宝,三家,三一三剩一,如何?”还能如何?谢天谢地谢谢你英明神武宽宏大量不乘人之危不落井下石不打落水狗的道德楷模,众人又是一片“噎死”,“噎死”,这次是欢欣鼓舞的“噎死”。
“还有,”还没完?众人不管他还有什么,先行“噎死,噎死”一片。麦高要说没说的是“优先权”,被众人直接“噎死”,也就没再说下去。
众人都说,这家伙很擅长乘人之危啊,不过,咱们都是将死的人了,还能分得棺椁里的1/3财宝,不错了,瞧那个长宽高都怪吓人的棺椁,金银古董,山珍海味,哦,重口味哦不,珍奇瑰宝,一定少不了,今天发洋财的啦,不愧经受了这么多折腾。
于是,麦高掏出矿镐,相当专业的刨开一溜台阶,把翻板卸下来当垫脚石,翻板当垫脚石没问题,翻板不是木头板,翻板是石板,然后,放出长绳,一个一个的把众人都拉了上来。
当最后一个人上来的时候,洛阳捕快围上来了。
“大胆毛贼,犯上作乱!”
“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洛阳捕快优待俘虏!”
艾的玛,玩家们都懵圈了,又不是在现实世界里p,h,放火偷东西,游戏世界里盗个墓也管?
尼的玛,星大神板个脸子,说,星世界里,盗墓不管,劫道不管,杀人放火不管,,fu,n不管,美死你了还!
坟墓里不比地面上,正好比瓮中捉鳖,一个都不能少。不由分说,兵器上缴,用两帮人带来的盗墓麻绳一嘟噜绑了一串。
麦高路过棺材时,瞥见棺材板上有一黑不溜秋的盒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顺到了兜里。
钻出暗洞,叫冷风一吹,“阿嚏,”麦高打了个寒战,想起这两天还有大事要干,不由担心,“不会感冒吧?”
李莫了和老鼋担心的是另一头,李莫了悄小声问老鼋,“这要判个月把或者十五天拘留的,一旦耽误了黄金时段耽误了升级大事,这游戏还玩不玩了?”
老鼋正皱眉头,设想方案,“星世界里能劫狱么?”
“开神马玩笑,的狱是好劫的么?”李莫了叹,自摇头。
这回真的叫同伙了,全部同伙押送到了洛阳北部尉的大堂。
六扇黑漆大门,斑驳着亮光,萧杀可怖,两架大鼓一新一旧,右面新,左面旧,还落了不少的灰尘。拱顶的门廊显然刚刷的新漆,同房檐瓦间拱出的蓬勃荒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街口,人来车往,尘土飞扬,喧嚷的一片热闹,同伙们露出羡慕的眼光,那里是自,yu,的天地,不知自己还能否回归自,yu,何时回归?
大堂上的麦高感官挺新鲜,正在浏览衙门的宏大规模,与其格局,远处的高门头,残破的影壁,近处的官案,中堂,两排如狼似虎的衙役,还有墙上挂的五色棒。
唔?五色棒!
在哪里见过的,如此熟悉的,喔,想起来了,三国版本里的,但这里不是三国更像是春秋战国。
“啪!”惊堂木差点把麦高及其同案犯们的24k金耳膜震破了。
“威,武”衙役们,众葵花捧日。
正主上堂,坐稳太师椅,官威十足,义正词严的喝道:“呔,大胆盗墓蟊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犯上盗祖,胡作非为。每人五十杀威棒,判牢六个月,五色棒,每色二十棒,打完收监,贼赃法老权杖和棺椁财宝归缴衙门,兹此!”
“威,武”
尼玛,说打就打,也不打个商量。再者说了,尼玛的小学算术难不成是政,治,老师教的么?五色棒x每色二十棒一百棒!到底是五十棒还是一百棒!
另外尼玛,六个月啊整半年,半年以后,两帮子同伙们等级落后了,赶不上趟了,找谁说理去,了个去!
同伙们的心,集体冷冻到零下700度绝对零度是27315度!
洛阳北部尉判完案,起身便走,离开官案前扫了堂下一眼,麦高正好朝上望,两道目光碰到一起,碰出一团火花,碰出两个“靠!”
靠!你是洛阳北部尉?
靠!你怎么盗,……到这里来了?
“威,武”两旁衙役们手中的水火棍频频捣地,嘴上念念有词,要压住麦高的“靠”,公堂之上,岂容你“靠”!
老鼋,李莫了和同案犯们都惊呆了!
千古一人啊,敢咆哮公堂,敢“靠”判官,还公然的公开的公堂的“靠”!大头“咔嚓”便也罢了,连小头都不要了么?
谁也没料到洛阳北部尉不但没怒,反招手让麦高上官案前悄悄说话,“你!”
麦高晃膀子走上前,直把公堂当课堂,还是不怕老师的那种。知道的,以为此案另有隐情,不知道的,以为两人公堂之上公然搞,j!
两人嘀嘀咕咕老半天,搞e差不多了,洛阳北部尉孟马命令书记递过来呈堂证供,扫一眼,撕掉,然后,公事公办的宣布:“兹有外国游客一干人等,参观洛阳古墓,中途迷道,由公廨丞员解救带回,平安无事,退堂!”
“威,武?”衙役们的气焰不再嚣张,声调减弱的上扬。
结束了!还不走么?
结束了?可以走么?
还在不可思议中,麦高救了两帮人的命。
洛阳北大堂,衙门口。自,yu,的太阳,不是号子里放风的那个,照在宽阔的东西大街上,麦高告别了同伙们。直到麦高走了许久了,都不见影子了,老鼋和李莫了还未曾完全清醒过来,恍如隔世之梦,忽突的,两人同时想起一个重大问题,“内位大神叫什么来着?”
当天晚上,老鼋和李莫了专门去问过拓跋弘,拓跋弘说,我哪知道他谁呀?私人助理个屁,临时工,唯一确定的信息,知道他不是历史系的,除此外,还知道他是个半文盲,至少不认识繁体字,能够把红叶帮念成红楼梦,想来挺了不起的!
谢谢朋友们帮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