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执意要听他讲,徐晟只得说了一些。当说到廖三死前把手帕交给徐晟尔后他一个人在大名府生活的那段往事时,文菁眼眶渐红,终于泪水簌簌流出,莹亮的泪珠一滴滴地滴在地上。徐晟忙道:“贤妹,你怎么哭了?”文菁道:“徐大哥,你原来有这么一个悲苦的童年。我虽然娘亲逝世很早,但终究有很多人疼我、众星拱月般地爱护我。”徐晟道:“那都已经过去了。我娘在世时常常告诫我不要哭泣,我自从听到我娘噩耗以及廖叔叔逝世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你也不要哭了吧。”文菁拿出身上手帕拭了眼泪,说道:“我就听娘亲嘱咐你的话,不再哭了,不过你是男孩子,不许哭泣,我可不一样,若是有伤心之事还是会哭的。”徐晟道:“那些害死我娘的官府真可恨!”文菁应声道:“对!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时长玉回了屋中,道:“徐大哥,你的故事讲完了吧。”徐晟问道:“时贤弟,你与我一道去炉峰山吧。”时长玉喜道:“好啊,我听说炉峰山那一群好汉一起打家劫舍,还一起喝酒、称兄道弟,着实有趣。”徐晟笑道:“你可知道,炉峰山上那些头领都是你的叔伯。”时长玉迫不及待道:“大哥,我们现在就走吧。”
文菁道:“你那于伯伯回来找不着你,岂不担心?”时长玉道:“他有甚么好担心的,他每天便在林中砍柴拿去卖。”文菁问道:“于伯伯识得字么?”时长玉道:“他倒是识得,不过还让我识字,我想,这认字有甚么好玩的,便无心去学他每教得我十个字,我便忘九个半了,后来就索性不学了……”文菁道:“那你家中有纸笔不?”
时长玉翻了一阵,找出一本翻破的书,又拿出一支秃了差不多的笔和一点墨水,念叨道:“不过我认得我名字的长長字。”文菁道:“你何以认得这个字?”时长玉道:“那字上面有四横,都特别长,所以我认得。”徐、文二人相视而笑。
文菁翻到书的最后一页空白之处,写下一行字:“于伯伯,我去了炉峰山,一切平安。时长玉之大哥炉峰山徐晟留。”时长玉指着那个“长”字道:“对!就是这个字。姐姐写的字比于伯伯的好看多了。”
徐、文二人留下字条,带了时长玉取路向炉峰山过来。守在山路上的喽啰认得少头领徐晟,听他说是两个朋友,不会加以阻拦。
三人上山,邹润等人出来迎接道:“徐贤侄回来可有何事?”不少人的目光已被文菁吸引过去了,三位头领只是不住地皱眉。
萧让道:“这两位是?”徐晟介绍道:“这位是文姑娘,是小侄的江湖朋友。而这位是当年梁山义士之后时长玉。”文菁一一问候。
时长玉见邹润头上的肉瘤,一直忍着想笑,被文菁用眼神制止。蔡庆道:“令尊可是时迁贤弟。”时长玉避开邹润,回道:“正是。”萧让喜道:“我唤作圣手书生萧让,这位是邹润大哥,这位是蔡庆大哥,我们三人都是时贤弟的结义之兄。”时长玉听了他的话,一一拜过。
萧让问道:“小女去了哪里?怎没有一起回来。”徐晟将下山之事简略说了一遍,却对文菁女扮男装以及与萧桑柔与她矛盾不提,只是说水茫茫将他们抓去后又突然将他们赶走。萧让道:“那姓迟的也不见得是甚么善良之辈。”邹润道:“萧大哥不要着急,蔡贤侄老实本分,有他和萧侄女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差错。”邹润道:“我们与那惊鸿一笑可从来没有甚么瓜葛。”
徐晟问道:“那吕师囊是甚么人,真的是被我爹所杀了吗?”邹润叹道:“此事还得从头说起。”说罢,却对文菁道:“此事只与我梁山有关,还请外人回避。”徐晟道:“邹伯伯,文贤妹不是外人,但听无妨。”邹润感慨徐晟未行走江湖,不知世事难料,但也无奈,便缓缓讲述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