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里椅窗而靠,窗外月光皎皎,似乎这片天与万都的天是真的不同。
点了一只雪茄,思绪飘得更远了。
雪儿,我回来了。
可是你在哪里?
离开洛城二十多年,竟让他觉得如此的陌生。
当初离开,他曾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当年的纷纷扰扰,如今似乎也都化为尘埃一地。
故土,承载的不只是怀念,而是释然。
若说当年是方雪负了他,那么到底,他还是负了另一个人。
沉吟片刻,秦烈给司机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他穿戴整齐出了门。
车内很昏暗,可司机老刘依旧没有点灯。跟了先生十年了,他很清楚秦烈的习性。
心情不好时,喜欢静静坐在黑暗里。
而此时,显然,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抵达目的地。
老刘正要下车去开门,却被秦烈喊住了。
“在这里坐会儿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如同他此时的内心。
坐了许久,终于还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老刘也从后座取了提前准备好的花束跟上。
此时已是凌晨,纵使是夏季,在这个地方也不免显得湿凉。
穿过那扇大铁门,顺着小道,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上山。
虽然地址他早就知道,但毕竟是第一次来,他们找了许久,才终于看到了嵌在冰冷的石碑上的似乎还有些印象的那张笑颜如花的脸。
兴许是今夜的月亮特别的亮,秦烈站在石碑前,清晰的看见了刻在那石碑上的碑文
爱女戴玲之墓。
戴玲。
秦烈在内心默默念了这个名字。
许久后,微微叹口气,转身从老刘手里接过花束,俯身放到了石碑前。
两个人在墓碑前驻足了许久,却始终沉默不语。
直到离开前,秦烈才开口:“过几日,我带她来看你。”
出了墓山,已经微亮了。
回城的路上,秦烈倚着车窗想眯了一会儿,可不知怎的,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二十多年前那一夜的场景
雪儿嫁给傅晋那天,他真正成了那个被抛弃的人。
宿醉在她举行结婚典礼的酒店里,是戴玲将他扶进了房间。
可他却酒后乱性错将戴玲当成了方雪。
事后,他看到雪白床单上那抹刺眼的红,只是匆匆离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知道自己对不起那个女人,却从来没想过得到她的原谅。
即使她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