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游师徒在村庄里歇息一夜后,次日清晨便动身出海,临行前白鹤游特地来到安置洛仙儿的宅院前敲门,奈何大门紧闭无人应。
惟恐洛仙儿藏身于船上,白鹤游遂将启明舟翻了个底朝天,结果未见洛仙儿的踪影,这才喊话海中的鲛鱼拉船出海。
旭日迎面来,白鹤游站在望楼顶上,呆呆地望着海中疾行的鲛鱼。
鲛鱼叼着船锚,且游走且拉着星辰舟前行,它额头上的剑柄依然清晰可见,睹物思人,回想起教洛仙儿练剑的光阴,白鹤游嘴角便不由自由地往上扬。
就这么一个骄里娇气的美人儿,本应呆在闺房里捏着绣针有模有样地刺绣才对,而她却出现在无边无垠的海面上一本正经地舞剑……
洛仙儿幂幂之中好似能感受到他的思念,于是在他耳边轻语道“夫君,你是不是想娘子了。”
白鹤游下意识地点头道“嗯!”言尽,忽然感觉不对,急忙循声望去,看到洛仙儿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掩嘴轻笑。
他一时语塞,半响才憋出一字“你……”
洛仙儿走进门口,以胜利者的口吻对他说道“不劳夫君盘问,仙儿自会坦白相告,以解夫君心头之痒,唉,千言万语从何说起,不如说一说仙儿的新鞋罢,夫君瞧瞧,我这新鞋漂亮么?”
白鹤游看到洛仙儿脚上穿的赫然是登天履,不禁气道“好你个洛仙儿,偷了我的登天履也就算了,竟然还将它改小了,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你一大早穿着它躲在启明舟旁侧,然后趁机爬上来。”
洛仙儿摇头道“错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昨夜在船上睡,天刚亮,我便在船尾悬绳,然后躲在船尾静等夫君出海,为了让夫君消除送我回岛的念头,我让启明舟拉着我行出大老远才呼唤巡船的虎妖拉我上船。”
说到这里,洛仙儿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袍,继续说道“对了,我从夫君的箱子里取出登天履时,想到夫君平日里待我很好,于是顺便多拿了一件天蚕丝袍,你看我穿得合身吗?”
白鹤游不置可否,径直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颔,凝视着她的双眸,问道“仙儿,你不怕死么?”
洛仙儿无畏他的眼神,直言道“怕,我怕死了就见不到夫君,但我更怕活着见不到夫君。”
听到洛仙儿发自肺腑之言,白鹤游内心一阵感动,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轻轻耳语道“你我注定此生不能相爱,你又何苦呢?”
洛仙儿紧紧抱着他,呢喃道“如果没有夫君的出现,仙儿已死在青蛇手中,此生仙儿只属于夫君一个人,能陪在夫君身边一刻,仙儿便快乐一刻。”
确实,在往后的日子里,洛仙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陪着白鹤游坐在望楼顶上,静静地听着他讲航海经历。
和他穿梭于菜园中,亲手种下给人带来美好希望的菜籽。
陪着他坐在船边上,一起享受钓鱼的乐趣。
月出天海时,陪他漫步在海上,或月下舞剑,或追逐玩乐。
月上半空时,她独坐在望楼顶上弹奏曲子也很快乐,因为她知道,悦耳的琴声会悄悄地进入情郎的梦里头。
与其说快乐的光阴短暂,不如说鲛鱼行驶之快夺走了光阴,短短百天的时间,启明舟已行程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