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兄弟,一朝身死,却不知是最亲近之人为之。
兰淑妃细细揣摩,低低道:“昨日默世子一番诉衷情,臣妾虽感震惊,至今犹言在耳,可是明明知晓沈家丫头于逸澜也用情颇深,不然不至于逸澜成全话落,她眼眶发红,且沈家丫头与默世子这一场赐婚是他们的真心所表也好,亦或是玩闹打赌也罢,只是她们家族背后牵扯甚广,两者联姻,丞相的权势,许默的财富,沈沐风的军队,如此轻易准许,难道皇上就不担心?他沈默要一生相守的人,姿姿也很好,为何偏偏是沈家丫头?”
皇上一笑:“可知我为何喜你多于丽贵妃?”
兰淑妃自嘲一笑,哪里算得喜欢,皇宫里帝王的感情阴私的连喜欢都够不上,说多了都是玷污。
“臣妾膝下无子,只有两女,与前朝稷无关,而丽贵妃膝下寄养有先前柳贤妃的儿子逸澜,再者臣妾‘性情温和,蕙质兰心’不与人争宠,淑这一字再好不过。”
皇帝微怔,尔后大笑:“爱妃难得的通透,后宫里糊涂人太多,爱妃这样的实在合朕心意。”
兰淑妃:“谢皇上夸奖,也请皇上解臣妾先前之惑。”
皇帝似有感慨:“朕之爱卿沈相,位列百官之首,于权势之上无一与之匹敌,家财万贯,却只娶一妻。其子沈沐风爱慕朝华,手下四十余万军队,与南庭一战,兵帅歃血为盟,但他为娶朝华,宁愿不做主帅,还曾经为朝华以身挡剑。华王惊才艳艳,名满京华贵为皇子,却也只有华王妃一个女人。朕相信沈默待沈绒兮的正如丞相待其妻,沈沐风待朝华,华王待华王妃,正因为朕相信,所以丞相依然是丞相,主帅依然是主帅。”
兰淑妃低敛眉目,淡淡一笑道:“臣妾知晓,哪怕有奢望也会也会管住自己的心,臣妾告退。”
朝华公主眼尖兰淑妃要走出来,忙忙走开,藏到别处,心下震颤原来有此一出,那今日被绒兮那丫头撇下也算不亏。
想着想着足下竟觉轻盈,一盏茶时间便走回自己母妃宫中,看了眼正在和宫女嬷嬷学习的儿子,过去叮嘱几句,便带了贴身丫鬟去了朝姿住处。
还没走进去,便见一额头带血的宫女奄奄一息被人架了出来。
朝华向身后丫鬟使了眼色,一个丫鬟便折了回去。
另一丫鬟上前问了情况,颔首说道,那被架出的丫鬟偷了朝姿公主的首饰被发现,公主本就不悦,那丫鬟撞了枪口被罚至此。
朝华公主心下惊骇,丫鬟偷东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在皇苑深宫屡见不鲜,倒是那表面柔柔弱弱的妹妹竟有如此大的脾气,动辄就伤了一丫鬟面皮。
来了门口,也不好不打招呼的走开,遂硬着头皮进去,与她妹妹寒暄宽慰几句,尽一尽为人长姐的本分,便匆匆回了母妃宫里。
朝华公主招来那刚才折返宫里的丫鬟,丫鬟回禀几句,昭华公主心便中掀起惊涛骇浪,现下身在皇宫不能回家里,恐打草惊蛇便急急招了沈沐风走前留下的暗卫向相府绒兮递了帖子,邀她明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