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心头闷着一口气,做了七年的当家主母,就要毁于一旦?
“兰夫人,您睁开眼,这葫芦画好看么?”说话的是余安平,手里拿着一个中等大小的葫芦,上面画着……画着兵器场直通地道的图!
“你们大概好奇,为何我和祖父能很快找到余安平……”说话的是阮清渊,许久未发一言的阮清渊,“杨寅……是二娘弟兄的同窗,入兵器场前尤擅葫芦画,他有个女儿,比明丫头还小些,最喜欢她爹画的葫芦画。杨寅偶尔回家,自觉愧对女儿,因此每每回去,都会带很多葫芦画回去,这葫芦上多画的是他的日常所见。”
原来如此。
兰芝和阮武早已面如土色,他们怎么会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买通修葺祖坟的工人、自己又买了人日防夜防地修了条暗道,最后被明目张胆地画在了葫芦上?!
“只可惜,他女儿再也不会有新的葫芦画了。”
阮清渊喃喃,却让众人一个激灵,这是何意?
“阮武!兰芝!”阮山河坐到椅子上,闹了大半夜,他眼圈青紫一片,然而出声却洪亮,震得有些睡意的人立即清醒过来,“你们两个,起妄念,行蠢事,心术不正,戕害人命,罚阮清如在东山采药供给私塾,没有我的许可,不得回城回府。废了阮清临那蹩脚功夫,双脉银针从此绝迹天下,另住进松竹苑,由我看管。”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爹娘犯错子女来担,城主是真的狠啊……
“爹!不可以!”兰芝开口,一直没有给自己辩解的她突然在地上爬到阮山河跟前,泪水如同决堤一般落下,“如儿刚成年,您将他囚在东山,没有人照顾,他哪里活得下去?爹……是……是我,是我鬼迷了心窍,是我罪该万死,求您,您罚我,如何罚,我没有怨言,如儿没有做错什么……”
“他错在……有你这样一个蠢钝的娘。”阮山河冷眼看过去,将兰芝的手甩开,然后看向阮武,“你,要给你的儿子求情吗?!”
只见阮武双臂一展,抱掌前推,重重地叩首在地上。
“但凭……爹处置。”
他求情?他能求什么情?阮城、阮家,都是这个男人的,一旦他认定的事情,谁违背了……死都是轻的。
“好,很好。”阮山河笑起来,继续道,“罚收阮武之职,交由清渊为务。兰芝带发入幽兰寺,为我阮城祈福五年。赏兵器场场工五人遭难,赏其各家千银,予以厚葬,其子女允许入私塾读书。余安平、姜纸砚人等,赏银百两。赏明娃,阮家五小姐。”
赏明娃,阮家五小姐。
这句话,将天色都炸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