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回事?”夜色里,阮清渊嘴角笑意全无,指着明在帽子边下面的一条红痕。
糟了。
行醉抚了抚额,颇有些尴尬之色。那红痕,貌似是他将明在丢进马车里,磕着的。
噢!
对了!说到丢进马车里,行醉赶紧从怀里将大泽舆图拿出来,道:“明在偷拿了这个。”
阮清渊脸色微变,接了舆图,揣进袖兜里,语气淡淡:“因为这个,你打了她?”
这……怎么又绕回去了呢?
“不小心……磕上了。”
阮清渊叹了口气,垂眸,刚刚给明在盖好的被子又被踢掉了,他又俯身,修长的手将被子提上,触及到小丫头光滑细腻的颈项,心头一颤,眸色深了几分。
连舆图都敢拿了,看来书还是看少了。这要是今天是被别人逮到,脑袋和脖子还不得分家啊!
恃宠而骄!恃宠而骄!
他脑子里闪着这四个字,心里微叹,脸上却是温柔不减。
阮清渊很快就走了,行醉半睡半醒地坐在角落里,天才隐隐泛了白色就起来了。
阮清渊和阮山河走的会很早。
他解了睡穴叫醒明在的时候,小丫头睡眼朦胧:“这就要起床了吗?”
难得见她一脸迷糊的样子,行醉也稍稍和蔼了一些:“早点起,不然跟你四哥又得落上许多距离了。”
小丫头“蹭”一下坐起来,帽子因此掉落了,藏在里面的头发此时乱糟糟的立着,倒还真像个男孩子。
三个人吃了早饭,行醉去牵马车过来,让明在和长命在客栈门口先等着。
长命虽然是个药罐子,但是却生的清秀,瘦瘦弱弱的身子,脸色偏黄,鹅蛋小脸,五官也标致,站在那里就像个瓷娃娃。
一边的明在呢?活脱脱一个男孩子的模样!偏生那五官还要精致一些,远山眉,月牙眼,鼻梁高挺,朱唇皓齿,肉嘟嘟的脸颊上团着一层浅粉,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暖到人心坎儿里。
路过的行人都停下来看着站在客栈外的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个娃娃漂亮这个娃娃可爱,长命有些拘谨,畏缩地躲在明在后面。明在呢,笑嘻嘻地看着议论她的人,有人说她好看,她就笑得更加好看。
直到在人群里,看见一抹熟悉身影。
“四哥!”明在慌忙喊了一声,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住,急急地从客栈门前跑出去。
方才,她看到了四哥!还是那日离开时所穿的墨袍,藏青色的发带高束着乌黑的长发,人群里一闪而过的侧脸,能够被人深深地印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