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上辈子过得很苦,”
“比苯酸铵酰还苦涩,”
“可能是那种稍微用舌头舔一下,都能感受到它的苦味的苦吧。”
“不然,为什么我会遇见你们呢?”
李七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依旧是那黑暗的隧道,而正在苦苦寻找出口的他感觉到五脏六腑仿佛是要被撕裂般,仿佛被震碎了一般。
幽幽转转间,前方不停地掠过一些人影,他认得出,
有自己的不靠谱但很爱他的老妈,
有在自己心目中高大伟岸不管多忙都会关心自己的老爸,
有慈祥得像老院长一般的外公外婆,
有外表严厉内心柔软的爷爷和在岁月中温婉依旧的奶奶,
还有未婚却有孩儿的大舅,和平时对着外人总板着脸却看到笑得很开心的小姨,
还有那个对自己远在大陆,算得上是亲人中最严厉但却有一种莫名亲切感的大姑,
和那个和爸爸一样让人很有安全感经常抱着自己,而且小时候带一些大陆的奇怪儿玩意儿送给自己的大伯。
许许多多的人脸都在这个黑暗的世界散发着自己的光芒,照耀着这个黑暗的世界。
还有赋予与照亮我第一次新生的老院长
这些熟悉的人影仿佛不知不觉间存在与改变着他原本漆黑无比的世界。
黑暗中的李七眯着眼,远远的前方有一个模糊到仿佛随时要消散的小小的人影,
李七慢慢地走过去,然后跑了起来,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李七摔倒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
他的身体仿佛被操空了一般,只能直直地躺在这个漆黑得仿佛是个无底洞的世界中。
他看见,那些人熟悉的人影慢慢地在消散,在他因为他们而照亮的黑暗的上空里慢慢地一个个消散着,渐渐地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他的世界又回到了黑暗中,当他咬着牙支撑着身子起来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身影还在那儿,他疑惑地想要看清那个身影的模样,但口中的一丝腥甜让这个黑色的世界染上了红色,渐渐地仿佛被吞噬,连红色的血都不见了
当他在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身影却是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当中
李七缓缓地微睁开眼,看到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而自己的旁边是一个变化的心电图器。
恢复意识的李七凭借着灵敏的耳朵听到了门外的用的谈话。
“医生啊,我们家儿子怎么还没醒啊,这都昏迷了一个星期了,正常人一两天就醒了。”
“李夫人,别急,令郎的情况呢,有点儿奇怪,他的脑电波比平常人要发达许多,这也是令郎听觉神经比较发达的原因。
而就是因为他的脑电波比寻常人强上数倍,导致了昏迷时间长。
行医多年,医治无数,也见过无数的病人,但是像令公子脑电波这么不同寻常的原因我也是探查不出来。”
徐蔓岚一听一脸焦急地问道:“那这个会不会对他以后的生活有什么坏处啊。”
老医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说:“这个恕我也无法判断。不过我只能说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特征。而且我预测令郎最迟明天就会醒来。夫人不用太过担心。”
“那他身体其他地方有什么问题吗?”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
“实不相瞒,令郎的腹部和背脊都受到了比较严重的伤害,但是好在并无大碍,不过嘛”医生停顿了一会儿。
“怎么了,难道是还是什么其他的大问题吗?”徐蔓岚仿佛要哭出来般。
“李夫人无需太过激动,只是令郎这次后颈受到伤害,触动了泪腺,所以令郎的泪腺在本就不发达的前提下可能很难恢复了,其实也没什么,相对于令郎其他需要调理的部分,这点儿算得上是小伤。”
但不知为何,当夫妻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起沉默了
老医生不知道是自己哪一句话让眼前这对夫妻仿佛沉默了。
李尧坤首先打破了沉默,对着医生说:“谢谢你了,王医生。”
病房里面的李七听到,并不觉得有多大的感觉,泪腺恢复不好大不了这辈子不流泪呗,自己好像从小也不喜欢流泪吧
可那深埋在内心的那一处痛得仿佛要窒息但是细微得让李七忽略了的痛一直在那儿
只是他现在感受不到
眼睛红红的徐蔓岚走进了李七的病房,呆呆愣愣地看着病床上对着他微微抿嘴轻笑的李七后,在李七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跑到了李七的病床边,然后将李七紧紧地抱住了。
徐蔓岚带着哭腔道:“你个死小子,去买个药都能弄成这样,谁叫你去买药,谁叫你受伤的,谁叫你”说着说着,徐蔓岚就抱着李七嚎啕大哭起来,就像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
而李七紧紧地咬着嘴唇忍着因疼痛而颤抖的身子,心中一片暖暖的感觉,安慰地说到:
“没事儿了,妈,真的没事儿了。”
徐蔓岚仿佛说着噫语般小声地说到: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最后声音小到仿佛消失般。
李尧坤上前抱起了自己的老婆,说道:“你妈她放心不下,连续三天不睡觉地照顾你,现在可能是太累了。”李尧坤抱着眼角还有着泪珠的徐蔓岚小声地说道。
李尧坤看着李七仿佛还要问些什么,但是李七提前将自家老爸想问的话堵了起来,说道:
“爸,提前把我十六岁的生日礼物给我吧。”
李尧坤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镇静地而且顺着李七的要求问到:
“你要什么礼物?”
李七望着李尧坤,那双黑得仿佛像是一个黑色的无底洞般深深的眼睛盯着李尧坤,闪出了一丝亮光,虽然是瞬间,但是李尧坤还是被儿子从未露出的眼神给震惊了些许。
李七抿着嘴,声音从未如此坚定过,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道:
“爸,我想进军营”
李尧坤也用那黑沉的眼睛看着李七,眼底有这说不清的身材,他轻轻但是掷地有声地回应道:
“好”
说完平日里本不言苟笑的坚毅脸庞上也露出了一个如烈阳般炽热的笑容。
连续几天阴沉的天空在今天闪耀着温暖的阳光,李尧坤抱着沉睡的妻子,望向了窗外枝头那嗷嗷待哺的小鸟儿正在奋力地往外面探着头。
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鸟儿终究还是要历经风雨才能真正地展翅高飞。
但我们会是你永远屹立不倒的那棵参天大树。
说完李尧坤眼底寒光一闪,那是属于上位者的锐利。
全州,监狱里,只见里面十几个人都是年轻二十几岁的混混,为首的一个正是一个星期前那个带头的泼皮。
一群人最开始还不害怕地叫嚣着:
“我们有没犯过什么错误,凭什么将我们关在这儿!”
“对,就是,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他可是全州的副书记!识像儿的把我快放出去!”为首的泼皮嚣张地喊道。
“哦,原来你是黄书记的儿子啊。”一个警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