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翼海鬼,原来只是些普通级的小喽啰啊。”
狂风之中的大叔一把握住了身前悬空的利剑。
“我就说嘛,你们这些恶心的鬼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连大叔的人都敢杀了呢。”
一阵悠扬的长风吹过,握剑的男人追着风奔跑,如影随形。
“我还以为是我太久没有出手了,你们这些鬼东西都把大叔的名号忘了呢。”
下一个刹那,男人已然冲锋到一只海鬼的身旁,他呐呐地低语,环绕在周遭的风流将他的声音扩大到无数倍,如潮般回荡在这片被风充斥的领域。
“你们的妈妈没告诉你们,出门闹事的时候,可别惹毛了琅轩么?!”
利剑破空而下,秃顶的大叔放声大笑,临时拼凑出来的利剑毫无阻碍地划过一只海鬼的身体,就像是随手切开一块豆腐那般随意。
“大叔纵横江湖的时候,你们这些鬼东西还没出生呢。”
剑光闪过,男人没有再回头,如猛虎般纵身跃向另一只海鬼,他在空中高呼,矫健的身姿,如少年一般的狂妄。
“死了以后,滚回去问问你的妈妈,什么叫,风之绝息!”
他猛地朝着狂风爆吼,剑光接二连三地闪过,他就像是死神一样疾走,裹挟着逼人的寒流,掠过一只又一只的海鬼,无情地收走它们的性命,错开的剑光里响起风的清啸声,所有飞扬着的狂风似乎都为这个勇武的男人鼓掌。
深蓝色的血液自平整的剑斩创口中溢出,被一剑切开海鬼们纷纷无声地倒地,它们至死都没有看清这个自称琅轩的中年男人是什么时候递出的剑,剑斩的速度怎么可以比风还要快。
他居然只用几秒不到的时间,便已结束了这场恶战,快得就像是斩断幻影的真实,猝不及防地斩断了它们引以为傲的健壮肌腱。
“大叔你真猛。”
李二愣愣地看着这个挥剑的中年男人,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庆幸自己没把装死的大叔丢出去当诱饵。
“那是当然的。”
大叔骄傲地捋了一把光头,闭着眼,故作深沉地微笑,假装头发仍健在,发丝随风飘逸的样子。
“大叔,车坏了,马夫大叔和马也没了,那么,咱们还去那种地方吗?”
李二弱弱地问了一句。
“白痴,那是当然要去的啊,这一晚上伤筋动骨的,不去找多几张天国的通行证慰劳一下,缓解一下压力的话,”琅轩淫荡地露齿笑了笑,刚才那股拉风的劲儿瞬间就被淫贼特有的笑容取替了,“大叔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会猝死掉的。”
“可是你的员工和马都被海鬼杀了,难道你不应该为他们而感到伤心和难过么?怎么还想着去那种地方。”
李二吸了吸鼻子。
“那可是两条命啊。”
他轻声说,他的声音低低,语气沉沉,仿佛在为这位素不相识的马夫和那匹健壮的马默哀。
“逝者如斯,节哀顺变,这已是既定的事实,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琅轩低着头点燃一根香烟。
“但总不能因为原本同行的人离去了,留下来的人们便要停下脚步,放弃那个他们曾经共同的目标吧?”
男人倾吐出的白烟,雾色很深,烟雾悠远悠长,寂寥地飘向天空。
抵挡住雨幕的风障砰然告破,漫天的水流失去了阻隔,蜂涌直下,蓦然打湿了香烟点燃的火星。
“正因为如此,大叔才要去多几趟天国,跟他们说一声,一切都安好,安息吧,我的朋友。”
琅轩仰头望着黑色的大雨,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