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久久地没有说话,而姚今也没有回头去看他。日光慢慢西沉,屋内的光线也渐渐昏暗起来,姚今本就站在光线不甚明亮处,于是她的背影也渐渐沉入暗色中。而璇女一直站在书案旁,静静地看着门的方向,看着日光从那门缝中投进来,在地毯上映出一道光线,那光线慢慢斜去,直到斜至某一个角度,璇女突然道:“这次进宫之后,大约很长时间之内,王相都见不到殿下了。”
听到这句话,姚今的身子微微一颤,她转头看着璇女问道:“什么意思?”
“王相他,已经向陛下请旨去边关历练,陛下也已经同意了。”
“边关?去什么边关?他一个文官,他去边关做什么?!”
“我会去北屏山,去军中。”王相走过去捡起了那个跌落在地的茶碗,慢慢放回书案上,他走到姚今身边,躬下身子:“殿下刚才说的每一句,王相在彩云城接陛下旨意的时候,就都想过了,也都想通了。只是王相执着,总想亲耳听殿下说出口或许只有殿下亲口说了,王相才不会那么遗憾,那么难过,不会那么执着与过去的一切,才能如殿下所说,去到王相的未来。”
“可你是个文人,你应在朝堂之上!为什么要去北屏?军中有多艰苦你不是不知道,而且你也一点功夫都没有为什么?”
“当殿下深陷宫中的时候,王相曾苦苦思索无数计策,却没有一个法子能确保无虞地将殿下救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王相苦笑,“是因为,王相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兵,无权,只能屈从,只能等待。”
“这与兵权没有关系!纵使如傅江有勇有谋,最后不还是”
“王相不是傅总将,王相也不会像他那样做。”王相朝璇女看了一眼,璇女点点头,王相便朝姚今跪下,“请殿下在宫中无论如何都克制忍耐,一定要等待!王相定能在军中出人投地!待到将来王相兵权在手之时,一定会设法让殿下离开这座皇宫,让殿下得以自由!请殿下,一定要等着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