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这是什么东西你就往我嘴里塞?”
凶丫头往我嘴里塞的东西口感有点像硬币,我本想要吐出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却看见她也同样往嘴里塞了一样的东西。
她塞完以后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小声些,然后张开嘴将舌头往前顶了一下,我才看清楚那玩意儿原来是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
舌头上的一股腥气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含着铜钱感到很茫然:“我们为什么要往嘴里塞钱啊?”
“你闭嘴!如果你不想再落到那些家伙的手里的话,就照我说的做!”凶丫头将声音压得很低,说话间两只大大的眼珠子,不停的在那些身上穿着古旧清兵服,手里拿着鞭子的鬼身上徘徊。
而那些拿着鞭子的鬼,他们身上穿着的兵服正前方印了一个醒目的‘卒’字,此刻正抽打着一些走得比较拖沓散漫的魂魄。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这一身杏黄色的,好像唐装似的大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等我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这不对劲是出在衣裳的袖子上。
衣袖上的图案倒是都绣得差不多,大大小小是绣了一些花卉鱼虫。
可这袍子左边的袖子明显要比右边的袖子短一些,颜色虽然很像,但是如果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这两只袖子的颜色是有区别的,左边的衣袖是鹅黄色,右边的衣袖是麦牙色,最重要的是,我这褂子的颜色,却分明又是杏黄色。
这衣服不知哪家裁缝做的,如果是在上边,那肯定得是妥妥的一个差评。
我再转过头瞧了瞧一旁凶丫头穿的那身,包裹着她有些清瘦的身形的青蓝色的旗袍,困惑道:“这两身古古怪怪的行头,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凶丫头轻蔑一笑,也跟着转过头来:“在你只顾着埋头啃我扔给你的那两只白薯的时候,我从别的鬼身上扒下来的。”
“别的鬼?”我感觉我的右眼皮忽然不由自主的跳了一跳:“你指的,该不会是那些残肢堆上的鬼尸吧?”想到现在自己身上穿着的这身衣服,居然是从那些绿油油黏糊糊,残缺不全的胳膊大腿上扒下来的,我突然觉得有些犯恶心。
凶丫头从上到下的扫了我一遍,似乎是对我这身行头非常满意的样子,语气也颇为嘚瑟:“不然呢,你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上哪儿去找一只活蹦乱跳的鬼出来给我扒一扒?”
“不是,我的意思是,从那些东西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能穿吗?”我回忆着那环绕着恶臭的地方,皱了皱眉:“那胳膊,那大腿,那家伙,都被撕成那样了——”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拍了拍脑门,一瞬间感慨万千:“啊——我好像终于明白,这衣裳为啥一只胳膊长一只胳膊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