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如网,刀剑如梦,叫人看不清什么是敌,什么是我,什么是刀,什么是剑。
速度快到超过了常人视网膜的反应极限。
两人战斗来得很快,去得也快。
区区十余秒过后,两人同时停下,又恢复十米开外的距离。
不同的是,这一次翟家年站在高地俯视,靳雷处于低处,却未仰望。
他低头盯着地上的落叶,叶片上点点红梅,娇艳欲滴。
“好刀!”靳雷由衷称赞。
翟家年点头,说道:“确实是好刀,你的剑,质量差了点。”
话音一落,叮的一声,剑断了!
“也确实值了。”靳雷长叹,旋即断剑一翻,引咎自刎。
血箭自脖颈大动脉喷薄,他重重倒地,腿蹬了蹬。
就算不自杀,他也还是会死。致命部位已经被翟家年贯穿,拖延只是痛苦,不如早死早超生。
翟家年没再多看他一眼,刀指虚空,一声大喝:“还有谁来?”
一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做出回应,唯有他的回音,从西传到东,又从东传到西。
杀手以酬劳杀人为生,没有酬劳好处,也懒得浪费力气。
对集体的荣誉感?对同伴的义气?
抱歉,顶多只有一点点。
所以剩下的杀手,见翟家年这点子太过扎手,纵然一拥而上能将他消灭,又有谁敢保证自己不会同他陪葬?
又没有好处,没必要再继续拼了吧?
连目前留守在这儿的第一高手靳雷,都被他给杀了。
这不充分证明他有和谈的资格了吗?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的耳麦里同时传出一道冷酷的声音
“杀了他!”
“不惜一切代价!”
“赏金一个亿!”
“嗯?是堂主亲自发布的任务!”
“一个亿么……”
这下,原本犹豫的这帮杀手,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意动之色。
然后大部分选择了继续进攻,只少部分实在没把握,果断撤退。
并没有谁不退不进选择观望浑水摸鱼
此乃杀生堂大忌。
静谧之后,枪声又一次响彻,一场一对多的混战,再次拉开序幕。
“还要来么?那就来好了。”翟家年浑然不惧,要杀出一个黎明!
当要进攻的每个人都以为只要拉开距离用枪远程攻击,就可以减少被翟家年一刀砍死的风险时,一直恪守冷兵器之战的翟家年,做出了一个让他们出乎意料的动作。
他捡起了那个大汉的机枪,又将履带似的子弹架在身上,直接以单手扫荡!
一边扫荡,一边奔跑,使子弹的辐射范畴,充满了变数。
对寻常人来说很强烈的后座力,对他却只是小意思。
这样一个自称第一次出山的乡巴佬,玩起枪来,居然十分的熟练顺手,枪法甚佳。
一时间竟在火力上压制了一群人,使他们抬不起头来。
触不及防的因素下,待到翟家年打完了所有子弹,大家一看,竟死了十几个人!
幸存者内心凛然,对翟家年又怒又惧
这该死的家伙,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表现得很擅长枪法?
为什么只带一把刀来捣乱?
装什么逼啊卧槽!
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吗?
眼看着翟家年一扔机枪,仿佛长了眼一般,直奔一个隐藏在掩体后面的杀手,其他杀手杀红了眼,冒头就要扫向他的下一步位置。
翟家年一个之字轨迹避开,左摇右摆,宽阔的刀刃始终竖在胸前。
噗!
嗤!
有子弹没入他的体内,鲜血一飙,热气于头顶袅袅,却不见眉头皱一下。
这样一个血人,也不知伤势有多严重,但总归叫人看到希望,振奋地切换弹匣,再次扣动扳机。
翟家年陡然旋转,扑倒,翻身爬起,手掌微颤,将刀一翻。
只见刀刃上出现一个凹点,造成凹点形成的子弹已经弹开,火光乍现之后,彻底消失不见。
“只差一点,就死了呢!”
“然而并没死。”
翟家年张狂大笑,一刀斩首,抓起尸体挡在身前,在其身前爆开血舞间,抬起他的手臂,夺过枪支,接连点射。
一颗子弹命中一个,一口气击杀了四个。
剩下的急忙缩头,再探头张望时,翟家年又消失了……
阴影,爬上他们的心灵,使他们的心脏,一阵阵缩紧。
大约半小时后,林子里的杀手们耳朵一嗡,听到了总部房屋里响起的爆炸声音。
有人动用了比枪械更为可怕的炸药!
“居然连炸弹都引爆了吗?”
“这下……他总该死掉了吧?”
众杀手面面相觑,然后壮着胆子朝总部方向奔去。
远远就看见了火光,房屋在燃烧,浓烟滚滚,刺鼻的硝烟弥漫开来。
一切画面,预示着此地不宜久留。
也代表着,无论翟家年是生是死,杀生堂的总部是真的被毁掉了。
只能事后另外选址重建。
火光中,横七竖八的死尸若隐若现,其中会有一具是翟家年吗?
堂主还在里面?还是已经逃了出来?
山下,隐约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警笛声,光影闪个不停。
众杀手看了一番侵吞山门的火焰,心有不甘的撤离。
“你们……要去哪里?”
如同九幽地狱的声音陡然响起,惊得他们寒毛通通竖起。
“还讲不讲道理了?”翟家年出现在他们身后,纵然喘气不止,也还是灿烂一笑。
这些杀手一个个却是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