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杰、毛锦、葛老三等弟兄,以及苏小海,都好像闻到了一股尿臊味。
是他们当中哪一个或者哪几个,尿裤子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这点小小的糗事,根本就不重要!
他们呆呆地望着如同修罗魔神的翟家年,深深的恐惧和震撼。
冷汗不断冒出来,好像撒在伤口上的盐,那强烈的腐蚀刺痛感,深刻的提醒他们,造成这些伤口的凶手,是多么的可怕。
他们居然还活着……
这算不算不幸中的万幸?
“如同他真的想杀我们的话,我们绝对已经死了!就跟这些死人一样!”
“苏小河到底从哪儿找来这么恐怖的家伙?”
“现在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不做痕迹的逃跑,不被他注意到?”
“要是假装晕过去,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
那些乡亲们也都要晕了。
他们刚刚居然朝着翟家年狂喷,恨不得把口水吐他身上。
这真是提着灯笼去厕所
找死啊!
随着报警成功,他们虚脱地坐在地上,居然没有一个人有勇气继续逃跑,全都惊惧交加地望着翟家年,大气不敢出一下。
翟家年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有血一点点渗出来,然后汇聚成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
这代表他其实受伤了!
“他应该中枪了吧?”
“他会死吗?”
“这种非人的怪物……死了也好……”
“小河,不要下去,不要啊!”苏问河她妈大声说道。
她爸也跟着附和,六神无主。
苏问河也都惊恐得抖个不停,呼吸都难以为继。
但她还是跌跌撞撞地跑下楼,一步步走到门口。
“呕”
她嗓子,捂住嘴巴,好像要吐。
却又硬生生忍住,好像踩钉子一样,踮起脚尖,小心翼翼迈过尸体,站到翟家年面前。
翟家年脸上全是汗水,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你,你还好吧?”苏问河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翟家年如梦初醒一般身形一震,旋即没好气说道:“你阻碍到我思考了。”
然后又自言自语:“刚才要是换作另外几招,我应该就可以少挨至少两颗子弹了。唔,要是再换成这样然后这样,说不定又能少挨两颗子弹……”
“晕死了!你现在还思考得出来?”苏问河差点栽倒,“你昨天只是差点杀了人,今天可是真的杀了人啊!他们,他们都死了!”
“卧槽,什么叫昨天差点杀了人?这什么人啊,天天都在杀人吗?”差点又有人被吓尿。
翟家年莫名其妙,说道:“不就是杀了几个朝我开枪的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呜……那到底该怎么收场啊!”
“找人过来洗地就好了。”翟家年打算掏手机,然后就龇牙咧嘴,连连吸气,“哎哟,好痛啊!”
“你伤得严重不严重?要不要马上去医院啊!”苏问河关切地伸手,想要扶着他,却又不知怎么下手。
天知道他哪里受伤了,这伸手摸过去,按到了伤口,岂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唉,这些都是王启派来的,你又连累我了,知不知道?”翟家年说道。
“对不起……”苏问河登时眼前一模糊,十分愧疚地低下头。
“帮我把衣服扣子,我要服。”
“哦哦,就这儿吗?”
“不然呢,去你房间?能别废话吗?”
苏问河一吐舌头,赶紧去解他的扣子,然后在他配合下,把衣服扒下来。
看着血淋淋的衣服上有子弹击穿后的洞,翟家年一阵可惜,说道:“好好的衣服,就这么不能穿了!可恶,这个仇,我一定得报!”
“我不想吐槽……”
一直到将翟家年上身,苏问河就看到他两条手臂上,上下竟有好几个血洞,发黑的血液依旧在一点点的往外涌,看上去触目惊心。
就连他肚子上,都有!
换个人早躺地上了,翟家年却还能低下头,神色不变地观察。
苏问河捂住嘴巴,眼泪簌簌往下掉,哽咽地说道:“都是因为我,才会断送你的性命,我,我真的难辞其咎!”
“呸呸呸,谁说我要死了?”翟家年白眼一翻,“既没打中心脏,又没打中脑子,这也会死吗?平白无故咒我死,亏你也好意思。”
“真的不会死吗?”苏问河惊喜。
“不是吧,这样都不会死?”梁杰等人再次咋舌,深深觉悟到,眼前这个人,绝对不能以常人的标准去看待。
而是得用电视里的不死主人公去衡量
说不定从悬崖山跳下去也都能保命。
“退开一点。”翟家年说道。
苏问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巧地后退。
翟家年身子剧烈抖动起来,好像平白装了一个电动马达在身体里面。
嗤,嗤,嗤
好像水管破开,血水飞溅。
“喝!”
翟家年狂吼一声,一股气浪以他为中心,朝四面八方跌荡开来。
突突突!
卡在他体内的弹头,居然一颗颗被弹了出来!
其中一颗擦着苏问河头皮穿过,吓得她一缩脖子。
“这下没那么痛了。”翟家年这样说,大咧咧掏出手机
他之前差点被小凌和小原动手带走,最后他们怂了。
但却硬是和翟家年交换了手机号码。
翟家年一开始是拒绝的,不能因为他们说交换号码就交换。
不过怀着一颗包容的心,他最终还是大发慈悲地同意了。
果然好人有好报,现在正好是给他们回报的机会,就看他们抓不抓得住了。
“喂,小凌啊,我在汉图……等下啊,苏问河,这叫什么村儿?哦哦,我在……对,出了点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杀了几个人而已。好像有十个吧,你快过来洗地!”
“什么?!”电话那头,小凌气得直哆嗦,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也是翟家年没说清楚杀了谁,他第一时间还以为翟家年去杀了苏问河的未婚夫,以及帮她未婚夫说话的一些亲朋好友。
这尼玛也太过分了!
虽说现今已经取缔包办婚姻,苏问河有权利拒绝任何人的求婚,对方强求的话,着实很过分。
但这是死罪吗?不是!绝对不是!
翟家年此举,实在是太过丧心病狂,完全打破了正常人的道德准则和法律责任。
“这算是仗着给沈迦叶治病所以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不断的在突破下限吗?简直该死!”
按照小凌自己的意思,真恨不得亲自出手,替天行道,干掉翟家年。
再不济也都袖手旁观,让大批警察出面围剿,为民除害。
可是事关沈迦叶,他不得不立刻打断沈秋和的午睡。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沈秋和差点从滚下来,旋即面如黑炭,难看到极点。
一时间,他考虑了很多很多。
最终,他还是决定翟家年把这烂摊子给扛下来!
他已经做好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将翟家年控制起来,限制自由,一直到给沈迦叶治病为止。
威逼利诱,强行屈服,任何方法都可以。
绝对不能再放任他在外这般肆意妄为下去!
他披上衣服,叫上小原,和小凌一起出门。
却在门外,碰到了沈迦叶。
沈迦叶一脸平静,犹如午夜的昙花,气质清幽。
沈秋和一愣,旋即立刻恢复正常的神情,甚至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迦叶,怎么没有午休啊?”
沈迦叶定定的看了他一番,说道:“爸,又出什么事了?不要瞒着我好吗?”
“能有什么事?没事啊!”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哦,临时有点别的事要处理一下,不是有关你的事。”
“你这是此地无银吗?”
“……”
沈迦叶轻叹一声,说道:“又是翟家年闹出什么事了吗?具体是什么?”
沈秋和犹豫,最终咬牙道:“这一次他真杀了人,没有留手。我要去把他抓回来,一直关到给你治病为止。”
“杀人”
沈迦叶连退两步,身躯轻颤。
她不认为她爸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那没意义。
说是杀人,就一定是杀人。
“他是去帮那个可怜的女人退婚,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杀人……这种人,我是真的彻彻底底的看错了!我居然一开始还想和他成为朋友,我真为产生这一想法,而感觉到耻辱。”
沈迦叶羞愧地低下头,握拳道:“爸,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傻孩子,你是我女儿,还求什么?什么事我都会答应啊!放心吧,我会把他带回……”
“爸!”沈迦叶豁然抬头,直视沈秋和眼睛,“我们沈家,历来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杀人犯而蒙上污点?我求你不要去包庇他!拜托了!”
“那怎么行,你的病……”
“让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犯罪分子治病,还不如现在就死了。”沈迦叶一脸坚定地说道,“我拒绝。”
“可是……”
“你是知道我性格的。”沈迦叶堵在门口,倔强地高昂头颅。
沈秋和一阵为难,朝小凌和小原使眼色。
后者不动声色地要走。
沈迦叶却道:“我们沈家如果包庇一个杀人犯,我就一定放弃治疗,这是我的底线,不容改变。爸,你不希望我做出什么傻事吧?”
“迦叶,唉,你,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沈秋和是知道沈迦叶的心态也随着病情变得有些“病态”。
她属于怕死和不怕死的矛盾体。
她渴望能够病愈,像正常人一样好好活下去,正常情况下非常惜命。
但同时因为长期被病魔折磨,人生趣味远远少于正常人,非常容易消极。甚至还做过自残自伤自杀之类的傻事。
她也是个犟脾气,一钻牛角尖,就极容易玩完。
一时间,沈秋和难以决断。
“爸,如果他被判死刑,就说明我的病和他无缘。如同他只是判无期,以后还是有机会让他给我治病的。”沈迦叶静静地说道。
无论是死刑,还是无期,都是对翟家年肆意杀人的惩罚。
一经判决过后,沈迦叶还是不会有这方面的精神洁癖,拒绝让他治病。
可要是翟家年逍遥法外,沈迦叶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