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天朗气清,万里无风。
叶挽风手脚麻利地翻过墙,双脚落地后舒展了两下身体,只觉无比畅快。
一低头又对上卡在狗洞里一对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汗颜的同时蹲下身去拍拍鲜鲜卡在洞里的脑袋道:“我就出去一趟,你不必跟着了,留在风铃院里看门吧,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鲜鲜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立刻乖乖点头。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嘴馋了!连带着自己吃得嘴里都上火起泡了!叶挽风腹诽一句,转身踏上了大街。
上一回她人生地不熟的需要鲜鲜带路,这一回她摸熟了永康街,又没了鲜鲜这个心思单纯的丫头跟着,她就能展开手脚做些其他的事情了。
先买了套黑纱帽黑斗篷,叶挽风穿戴齐整,然后转身进了……赌坊聚宝盆。
比起口脂这门固定的生意,她还是想再赚点外快,毕竟她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银子这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
聚宝盆不同于京城其他的赌坊,它地处繁忙的永康河河畔,并且是开在一艘足有三层、极度豪华的画舫上。
叶挽风一抬头便见高高挂着的偌大的烫金牌匾上,龙飞凤舞的聚宝盆三个毛笔大字遒劲有力、狂狷霸气。
门口是一排挺直脊背、负手站立的魁梧守卫,身穿印有腾龙纹的素衣,双目炯炯。
踏入内后,叶挽风的视线穿过那一排排整齐的赌桌和一批批喧闹的人群,最终停留在角落里的一桌“猜大小”上。
那里围着的是一群衣着富贵的男人,有高有瘦、有胖有矮、不过大多还是呈出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压低帽檐,叶挽风脚下不动声色地从拥挤的人群中移了过去。娇小的她很快被人群淹没了,只留下斗笠上一个黑色的尖。
站着赌桌边没有出声,她的眼神却静静地停留在骰子一次次开了的点数上。
她全身捂得密不透风,却没有引起赌徒们的怀疑。
因为在聚宝盆里,像她这种不露脸面的看客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所以尽管古怪,也并未有多少人关注,只有些许好奇叶挽风娇小身形的人多看了几眼后,便继续将全部的热情与激动投放到新的赌局中去。
“大大大!”
“小小小!”
“哈!点数是大的!我赢了!”一名赌徒兴奋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激动到难以自制。
另一个不走运的便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唉!没想到又是大的,真是倒霉啊……倒霉……”
……一片如火如荼、情绪百态中,叶挽风面色淡然如风,垂在身侧的手却是缓缓地攀上了自己的胸口。
眼前一震,开始出现了变化。她窥见那些围着赌桌的赌徒们的头上都浮现出了一个个巴掌大的福袋。颜色皆为红,只不过深浅各有不同。
“来来来,开新了开新了!各位请重新下注!”
伴随着吆喝,叶挽风的视线慢慢向前探去,在靠右手边时停了下来,被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面皮紫黑,身材五短的男人头上的福袋突然袋口一缩,喷出些星星零零的铜板来。
“哈,老陆,你还敢压小的!都开几盘大的了,你小心输得裤衩都不留!”众人看着那个面皮紫黑的男人哈哈大笑。
老陆气愤地磨牙,直着脖子:“都开几盘大的了,我都连输几盘了,我就不信小的真的一盘都开不出来!”
“老陆,我看你还是多省省银子,留到寻欢楼去,说不准还能见着仙月姑娘呢!”
众人忙着起哄,谈起寻欢楼的仙月姑娘时,皆是露出一副色授魂与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