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老孙头突然从门内冲出,不妨白玉京正坐在台阶上,登时被绊了个大跟头,惊呼一声,爬起来居然并未冲白玉京发火,嘴里嘟囔着什么,几个箭步冲到房檐搭着的梯子下,手脚并用,蹭蹭蹭的便上了房。
白玉京傻眼了,这家伙怎么了?咋跟被火燎了屁股似的?莫非房顶上藏了什么宝贝不成?
房顶上铺着一大块白布,白布的上边晒着一层尺许长的干叶子,白玉京上来的时候老孙头正手忙脚乱的往一块儿拢,瞥眼见到白玉京,顿时不客气的喝道:“傻看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这些叶子可都是宝贝,万一被雨淋了咱家干脆也就甭活了。”
什么叶子这么重要?
白玉京快步上前,虽没看出啥头绪,扑鼻而至的熟悉味道却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叶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眼睛一亮,挑眉望向老孙头:“孙前辈,这玩意儿从哪儿来的?能给晚辈些不?晚辈不白要,您开个价就是。”
“年轻人,想要叆叇明说,咱家不吃这一套。”老孙头显然不认为白玉京知道这些叶子的好处。
“谁告诉你晚辈是来要叆叇的?晚辈这么年轻,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你虽然年轻,总有长辈吧?”
“就一个师傅,去年死了。”白玉京饶有趣味的望着对方。
“你真不是来讨叆叇的?”
白玉京笑吟吟的摇了摇头。
“你真认识这金丝熏?”老孙头再问。
原来现在叫这名字?幸好老子慎重,白玉京微微点头:“晚辈不光认识,还知道它们有什么用?”
“哦?说来听听,说的对,咱家白送你二斤。”
白玉京眼睛再亮,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第一用,解乏,尤其是半夜里困劲儿上来时吸上两口,立马就精神……”
“说的对,还有呢?”老孙头来了兴致,甚至忘了天上大军压境般黑下来的乌云。
“第二,”白玉京再次伸出一根手指:“防蚊虫叮咬……”
“这不对,”老孙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咱家也用了好几年了,到了夏天,该挨蚊子咬的时候一下都躲不过去,你说的不对。”
白玉京本来还想说驻容养颜来着,这下说不下去了,正要分辨几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便砸了下来。
这下两人再无争辩的闲心,急忙用白布将所有的叶子打了个大包袱,连拖带拽弄下梯子,刚进屋,雨势便密集了起来,同时长吁一口气,老孙头摸出一个小瓷瓶,瓶口对准鼻子眼儿狠狠吸了一口,闭目酝酿一下,打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白玉京终于明白对方为何要和自己争辩了,原来是用法不同,可不就不防蚊虫叮咬了嘛。
“来一口?”眼见白玉京视线灼灼盯着自己的鼻烟壶不放,老孙头准备逗逗他。
“暴殄天物啊老前辈,好好的东西都让您糟蹋喽。”白玉京出人预料的说道,老孙头登时一愣:“怎么就糟蹋了呢?听说那些来朝贡的吕宋使者就是这么用啊,你小子不会是想蒙呼咱家吧?”
白玉京笑而不语,四下寻摸到一块草纸,撕下一条来,解开包袱,探手抓起一把干透的烟叶攥碎,用手指捏一撮儿放到纸条上,三捻两卷,很快弄出一根大炮筒,正好屋里不知何时点燃了蜡烛,叼着大炮筒凑到火苗上点燃吸了一口,辛辣的烟气直接进入肺里打了个转儿,再吐出时,他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副身体从未受过尼古丁与焦油的荼毒,根本就适应不了如此的大口。
飘飘然间,白玉京夹着烟又卷出一根大炮筒,递给早就瞧傻眼的老孙头笑道:“前辈,来一口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