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我没那个意思，只是，你现在的身体，还需要留院观察。”李存善不知道张清的身份，话说的比较委婉，但是行为却一直很强硬。

“不必。”张清上前推了一把眼前的人。

李存善纹丝不动。

“张先生，你别让我为难。”李存善道。

“我让你为难了？我只是要打个电话，我要回家，你们凭什么拘着我！”张清愤怒道。可能是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吼完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给齐叔打个电话。”李存善看出张清的不适，把人摁回到病床上。

张清脑袋发胀，双腿发软，也只得老实的坐下。他万万没想到，千里会恋人，人没会成，竟然遇上这么狗血的事情，也亏得韩川干得出来！

这次李存善特意避开张清，到走廊上小声汇报屋里的情况，齐叔沉思了一会后只说让他把人看好了，就把电话挂了。

没一会，一个陌生号码打到了李存善手机上。

“他要电话你就给他，要出门你就跟着，别拘着人，更别伤着人。”电话里的人吩咐道，“只要别离开京城，就由他去。不过，要是伤了那人一根头发，你自己掂量……”

李存善之前一直只听齐叔的调派，但他也知道齐叔是给谁做事的，虽然他从来没和韩川打过交道，却是给这位少爷跑过不少腿。所以，即便对方没有表明身份，李存善也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事情处理到李存善这个层次，就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但是这位少爷竟然特意亲自打这一通电话，李存善当然对张清的分量进行新的考量。

“张先生，我为我刚才的行为很抱歉，是我误会了上面的意思，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李存善回来后态度都变了，连敬称都用上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就行。”

张清皱眉瞅了一眼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人，猜测应该是韩川说了什么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最紧迫的就是联系上季晓云。

“我要用电话。”张清不知道韩川那边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一开始也不敢提太“过分”的要求。

果然，李存善这次很麻利的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能和我朋友讲一点私事吗？”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该出去了。

给齐叔办事的人，当然懂得看颜色，李存善识相的回避了。

这人白白名字里有个“善”字，却是做着助纣为虐的事，一点都不见得善良，张清暗自感叹。

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张清很快拨通了季晓云的电话，好在有段时间两人联系的比较频繁，张清特意记住了对方的号码，不然又有生出许多波折。

电话刚接通就被接了起来，另一端是季晓云焦急的声音，“是张清吗？是你吗，张清？！”

张清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回应道：“是我，我是张清，我现在用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我的……”

未等张清说完话，季晓云哇地一声哭出来，还边哭边骂。

张清从来都知道季晓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他从来没听季晓云骂过那么难听的话，对方完全抛弃了一个女人的矜持，什么粗话浑话都说。

张清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单方面接受季晓云的咒骂。

原来，在他独自北上来找韩川的时候，张家父母仍然没有死心，张妈打电话联系了季晓云，让季晓云劝劝张清。虽然张妈故意隐藏了儿子性向的问题，但是季晓云一听张妈那话就知道张清这是坦白了，估计家里都闹翻了。等季晓云联系张清的时候，那边永远都在提示关机，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张清又挨了打，一天一夜季晓云都没找着人，她是真怕那家伙无知无觉的倒在哪个地方……

虽然季晓云说话难听，张清却是听的心里暖烘烘的，最起码，这个女人是真的关心自己的。

发泄了十几分钟，季晓云总算是冷静下来，冷冷的开口道：“你知道大家都找你找疯了吗？！你是个成年人，这都快过年了，大家都很忙，你直到吗？！”

张清用没受伤的手摸摸鼻子，心虚道：“我没事，给你们造成麻烦了。”

“你现在在哪？”对方认错态度良好，季晓云也就没再追究上一个问题。

“在，在京城。”张清又心虚了几分。

这次季晓云倒是没有立刻出声，大概沉默了四五秒钟，她才开口，“去找韩川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张清倒也没有惊讶，季晓云在风月场待了那么些年，看不出两人猫腻才是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