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儿,要是你不随我在军中,你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也许听你娘的话,找个值得托付的人,好好护着你……”
“爹,你又来了。”姜心翻了个白眼,把双手放到姜宏的手上,“爹,师父说过,没有人能总是护着我的。”
以前,她总是依仗自己有个天下第一的师父,有个大将军的父亲,在姜山关为所欲为,到处乱跑,后来师父说,没有人能每一次都及时地救起她,她总要学会自救的。而事实证明师父是对的,能靠得住的人永远只有自己。姜心在心里想着,她不会把自己放在那么被动的位置。
“心儿,明日随我入宫封赏。”见姜心准备走了,姜宏连忙说道。姜心点了个头便出屋去了,姜宏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口,他不断眨着眼,过了一会抽了一下鼻子,红着眼长叹了一声。
有些路选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因为就算回头,也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姜心坐在铜镜前,镜中的人儿秀眉微蹙,一张胖胖的脸摆出一副忧心的样子显得有些可笑,姜心苦笑着摇摇头,她还是不适合哭丧着脸,本来长得就不好看,一皱起脸来就更不好看了。
她把头上束发的玄铁发冠取下来放在妆台上,取了饰盒里的腰佩看了两眼,又放下了。
“弥春。”
“郡主有何吩咐?”姜心看着弥春款款移步,举止淑雅地行礼,不禁感叹,这样的女子才会让人想要小心呵护吧,至于她,还是自己在泥里摸爬滚打吧。
“我累了,想睡会儿。”弥春听得姜心的话便拿了木梳小心地给姜心顺着头发,又着人端了盆水给她净脸,待弥春收拾了床铺,姜心便躺下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里一片寂静,床底下一动不动的男子终于敢悄悄活动一下筋骨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根迷魂香,用火折子点燃了,香燃尽后,又学了几声猫叫,见床上的人没动静,一个面容猥琐却身形高挑瘦长的人蹑手蹑脚地爬了出来。他便是最新一代神偷——滕衣。
“终于睡着了,累死我了。”滕衣站在姜心的床前使劲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身,他全身的肌肉紧绷地都要裂了,据说姜心的武功很高,滕衣为了不让姜心察觉出来,愣是半个时辰一动不动,每次滕衣以为姜心睡着了,不想姜心一个翻身,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滕衣先在姜心屋里转了一圈,然后打开案几上的食盒,拿了一盘点心,一边吃着一边在姜心梳妆台上翻翻捡捡,半个月前姜宏进宫晚了,便在宫里住下了,滕衣一得知便早早地在姜府门口等着,待夜深了,他轻轻松松躲开守夜的侍卫在姜府里转悠着,等到差不多摸清了姜府的布局,他就准备要动手了。
这次他的目标是姜心十二岁偷的那件飞羽衣。
上次滕衣摸进姜府的仓库就是一阵好找,不过除了些金银首饰,古董字画,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什么也没找到。想着姜夫人闵秋公主曾经舞技独步天下他还进了姜夫人的房间寻找,不过也没有找到,所以他的目标就放在了姜心的房间。
正房是姜夫人的房间,是正北偏东的位置,小姐们一般住的都是西厢房,滕衣在房檐上张望,以姜心郡主的身份,西厢房中有最大的院子的屋子应该就是她的了。
然后滕衣就躲在姜心明心阁的枝弥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心的屋子,只等姜心一熄灯他就动手。
滕衣从戌时末等到了子夜,从子夜等到了中夜,然后他就在初夏几只早起的蚊子的嗡嗡声中睡着了。
后来魏岩被人偷袭,姜宏加强了府里的守卫,滕衣以为自己露出了马脚惊动了姜府的人,吓得半个月不敢再光顾姜府。
滕衣想到自己受得罪就恨不得扇姜心几个耳光,要不是师兄赶来找到他把他叫醒,天一亮他就要被人直接逮住了,一代神偷就此陨落。
想到这里,滕衣摸着下巴走到姜心的床前,说实话,他虽然嫁祸给姜心几次,可他还没有见过姜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