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韶毛骨悚然,长孙钰这把柴火加的,直把她往死地推。
那位至高者一言不发,没有呵斥,说明心里有几分认同。
怎么办、怎么办?
那一瞬间,灵台无比清明。
云韶指尖扣进地板缝隙,人却微微抬了头,颤声道:“皇上,臣女有话说……”她的自称不知不觉从武安变成了臣女,几人似乎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似的。
寒觉有些意外,没料到她此时还能开口。
长孙钰眼中闪过丝怜悯,像是在为这个曾经爱过的女人惋惜。
“朕问你。”端绪帝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神色漠然得令人心惊,“国师所言,是真的吗?”
云韶咬牙:“是。”
端绪帝闭上眼。
“砰”!!
他手边物什统统摔下,小山高的奏折散落一地,刚沏好的热茶碎成万片。
端绪帝来回踱步,越走越快,脸色越走越阴,他心中的愤怒正在慢慢积蓄,马上就要进入一个临界点。
“你说!”大殿之中,回荡着帝王的咆哮,“有什么话现在就说,说!”
云韶又是一抖,强忍着畏惧慢慢道:“臣女想问国师,臣女的命,是如何得出来的?”
三人一愣,寒觉道:“生辰八字,加观面相。”
“也就是说,我的面相,不详?”
话一落,云韶抓起那摔碎茶盏中的一块碎瓷片,猛扬,
“那这样呢?”
快速朝自己右脸划下。
她划得很深,碎片过处鲜血顿淌。
三人中有低呼声起,端绪帝手一抬欲阻,停在半空,长孙钰上前两步生生止住,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这女人是疯子吗,竟往自己脸上划刀子?!
寒觉国师也没料到她如此狠绝,微微一愣,不忍闭上眼。
云韶咬唇,下嘴皮都咬破了,脸上传来的痛意几欲昏厥,她睁着眼,任由鲜血小河似淌下,定定望向寒觉:“国师,你现在……还看得清我的面相吗?”
寒觉沉默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女人会对自己下手。
她脸上的血迹啪嗒啪嗒滴在地板,很轻的声响,却成了大殿唯一的声音。
几个人都震住了。
端绪帝看着那个瘦小身影立在那儿,倔强、坚毅,一时间许多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化成一声轻斥:
“你这孩子……胡闹!”
胡闹麽?
云韶看着阵阵发黑的眼前,嘴角勾了勾,或许,是吧。
她不想成为容倦的负担,更不想因为她拖他下水……
长孙钰想用她来害他,绝对……不行!
脸上辣的刺痛几乎麻痹神智,她强撑着跪在那儿,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终于,皇帝开了口。
“还不去叫太医?”
这话是冲长孙钰说的,说出来的时候长孙钰就知道,这位皇帝陛下终究是心软了。
他明白,这次想借着云韶的事攻击端王,泡汤了。
可心里没有多少失望,反而是混杂不明的复杂。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如此狠绝的对待自己?女人,不都该重视自己的容貌胜过生命吗?她下手那一刻带给他的震惊,难以言表,长孙钰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看不懂这个女人。
云韶倒在宫殿地板上,有了皇帝那句话,她终于可以放心昏过去。
吏部。
下了早朝容倦就一直心神不宁,听考评时,甚至说错了一个官员的名字。周围官员对视两眼,都知道这位主子今天心不在焉。吏部尚书钱忠良起身道:“王爷,不如今儿个就到这儿吧?”他是四皇子旧部,自然偏着容倦。
容倦正巧也觉得不定神,捏捏眉心道:“好,各位辛苦了。”
说完起身,不经意带翻茶盏。
一盅热茶摔在地上,容倦看着那四分五裂的杯子,眼皮一跳,隐隐觉着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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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
钱忠良又唤了两声,容倦摇摇头,压下那两分心慌道:“什么事。”
钱忠良担忧道:“王爷,您要保重身子,听说今天九皇子进宫,和皇上密谈良久”话到此,墨白的声音猛地插入。
“公子,不好了,王妃在宫里出事了!”
容倦猛地一震,只见墨白惊慌失措跑进来,这个打小跟着他沉稳干练的少年满面慌乱,跪叩地上也不顾这是吏部诸多官员在场,直道:“宫里来消息,王妃她,自毁了容貌!”
一时间,容倦似乎什么也听不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席卷而至。
他抓住扶手,握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修长的手指寸寸收紧,青筋暴起,却压不住声线里的惊怒颤抖。
“走!”
他冲出吏部,直接抢了一个人的马狂奔而去。白衣灌风,带出几分狰狞凄厉,容倦却只觉得慢、太慢了。这数里的距离有如数千里之长,他策马狂奔,恨不能快些再快些。到了宫门口,皇城之内严禁骑马,几个守城将士见他这么风驰电掣而来,毫无勒马之势,连忙呼喝着拉开绊马绳。
容倦双目发红,如何将他们放在眼里,袖剑一出,唰唰两下便断了马绳。
守城兵大惊失色,忙要叫人,这时一声冷喝从天而降:“勒马!”
容倦冷笑着抬头望去,只见周延峰如战神一般屹立前方。
冷硬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他手按宝刀,死盯着他重复:“勒马。”
容倦唇边挑开冷笑,那种骨子里的孤冷轻蔑让这个笑更显出几分挑衅的味道,他慢慢扬起袖剑,锋利的剑锋泛着水样光芒。
“我只说一遍,滚开。”
周延峰纹丝不动。
容倦的笑便愈发的冷。
局面一触即发,忽然一个清脆略带焦急的女音道:
“容哥哥!快来,我带你去找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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