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笑着,转身离开。
“等等。”张念突然喊道,陈安转身,问道:“怎么了?”
张念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参加朝试的目标是什么?”
陈安同样望着张念的眼睛,半响后说道:“你要听实话?”
张念点头。
陈安摇头回道:“其实,我本对朝试没多少兴趣,对功名利禄也没多少感觉,在我看来,活的随性便好。我欣赏你,而你又入了这天师院,那我也便来这天师院你要去看女娲碑,那我也去女娲碑看看也是不错你说你要拿朝试榜首,那我便再去那朝试转上一转,看看你到底对这榜首有热切,有多努力,若是我们能分到一起,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你懂我意思吗?”
张念沉默片刻,问道:“就因为这样?”
陈安嘴角的弧度更弯,笑道:“当然。”
张念点头,转身走到院中,继续自己的修行,陈安望着他的样子,同样转身离开,衣袖中的手不知何时开始紧握起来。
转眼间已到二月,今年的二月虽说无雪,却异常的冷。可长安城之中,却异常热闹,因为有人高中状元,与探花们共同在慈恩寺的大雁塔下提名,俗称“金榜题名”。大街小巷无数人家都前来观看,也有无数少女梳妆打扮,只为才子配佳人。
金榜一侧,还有一榜,注目者比那金榜还多。
朝试,即将来临。
天香楼。
今夜的天香楼座无虚席,达官贵人颇多,外侧还有些无座之人或站或蹲,亦或是举耳倾听,等待着闻半生的到来。
每当朝试举办前,各大赌坊纷纷开盘下注,也有许多人乐于赌上一赌,看看自己的眼光究竟如何。天香楼作为长安城最大的酒楼,自然也经营着全长安城最大的赌坊,但与其他酒楼赌坊不同的事,天香楼有一位闻半生。
闻半生会在开盘、比试之前特意为在座之人分析朝试动向,甚至精细到每一场比试,为他们讲解双方优劣之势,虽从不谈论结果,但除开特殊原因,在闻半生的分析之下,优势一方都会取胜。这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可谓是一道镇心药,可以让他们安心下注,也能赚上不少银两。
但此时的天香楼也是一座难求,早早之后,茶楼内的座位便以全部被预订。无座之后,也有人乐意花上大把银子,只为进来茶楼,立身于后方,听候闻老为他们解惑。
天香楼的茶,可不便宜啊
终于,在无尽的等候之中,闻半生终于现身,他面色有些严峻,从后台上前之后便一直如此,如同往常一般,他慢步走到桌前,望着台下众人略带惊喜的面容,咳嗽一声,轻声说道:“诸位,闻某今夜要为各位陪个不是,恐怕,闻某无法为诸位讲解朝试的每一场比试了。”
说到此处,台下众人瞬间吵杂一片,更有甚者竟开口辱骂,一时之间,天香楼的茶楼之中乱成一片。
“啪!”
一声巨响,只见闻半生举起桌上的那块惊堂木,狠狠往桌上一拍,巨大的声响让台下众人立即停止呼喊,个别依旧吵闹的人,下一刻就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人拽起,随手扔到茶楼外,再也无人敢多说半分。
闻半生端起桌上那杯依旧泛着涟漪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开口说道:“不知何时开始,老夫对那朝试的兴趣越来越大,每当朝试开启之前,就忍不住想要说一说自己的见解,等朝试之后,再看看被闻某看中的那些天才们的表现是不是差强人意,亦或是完美无缺。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闻某的这番兴趣就成了台下诸位、乃至整座长安城中的试金石,摇钱树。时至今日,朝试之前,居然有无数人想要进着天香楼,好赢上一笔。”
“这可并非是老夫的初心。”
闻半生苍老的面容泛起些许惆怅,他的眼神有些失望,看着台下那些腰缠万贯、满脸市侩的模样,仅仅只会在今夜里出现的面孔,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却是陈府的那位老陈今夜未曾前来,南院的老张在今夜也无法到来,还有许多时常来到此地听自己讲述神州大地的年轻人,在今夜却无法到来,想到这里,闻半生不禁轻叹口气。
“当然,你们来到此地自然是买了茶,看在这给予老夫方寸之地的天香楼的面子上,今夜里老夫自然也会说上一说,至于有没有你们想要的答案和结果,那便不关老夫的事了。”
闻半生扫视了众人的脸色,无视他们阴晴不定的表情,淡然道:“老夫先来谈谈此次朝试榜首之位。如今巫山依旧最强,更何况有杨如风出战,作为上次朝试榜首,如今修为更上一层楼,一只脚跨服合道境界,此番参加也是势在必得,所以杨如风这里,我给他六成胜算。”
“白落雨,巫山圣女,相传她的天资也是得天独厚,不亚于杨如风,幼时一战,扬名天下后再未出手,境界实力未知,但据巫山弟子传言,这位圣女虽说地位尴尬,可修为却是极高,能与巫山七杰打成平手,甚至还迎刃有余。这里,我给她三成胜算。”
茶楼之中,突然寂静无声,闻半生站在那里,皱着眉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