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对决虽短,但也是短短几个瞬间。此时此刻,就连那个矮胖师叔也开始皱眉。曲明看似一直进攻,仿佛下一剑就能获胜,然而却被对方一一化解。他与身旁那位白胡师叔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奇:这少年当真有些奇特。
而那些年少的弟子们却是情绪高涨,他们看到曲师兄攻势非凡,而对方无力还击,只能狼狈逃窜,不由得大喊道:“曲师兄好样的!曲师兄快让他看看我们寒冰宗的厉害!”
曲明看到对方拿出长剑,沉下心来,心知这少年拔剑之后气势也随之改变,肯定不同于常人,于是他不在理会同门弟子的呐喊,深呼吸后,继续做出攻势,直奔黑衣少年。
“这招叫风雪来!”
“这招叫落雪来!”
“这招叫”
曲明长剑飞舞,每使一招便喊出招式名字。他的第一剑,被黑衣少年偏转剑锋化解他的第二剑,被少年卸力破解。他的下一剑,也被一一化解。
曲明他将所会剑法都使了出来,有些剑招甚至用了两三遍,可依旧没伤到黑衣少年一分。就在他已经想不出下一剑使用什么剑招的时候,一个偶然,他看到了那少年,袍帽之下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扬。
心里,一股无明业火涌了上来。
曲明一剑震飞黑衣少年,停下身来,面色微微潮红,调息着自己的呼吸。少年借力飘向后方,拉开身位,他看到,对方呼吸略微急促,也停下了脚步。
寒冰宗年轻的弟子们早已看呆,这次比试不动灵力,没有那种剑气凌然的壮观场景,但他们的师兄主攻,将寒冰宗剑法施展的淋漓尽致,对方根本无法反抗,就连一招像样的剑法都未施展出来。他们想,自己也在努力练剑,就算自己不使用灵力与师兄比试,自己也会输的一败涂地。有些人已经暗暗下决心努力练剑,要以师兄为榜样。
两位师叔眉毛却是越来越紧,他们已经看出曲明已承败势,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矮胖师叔抬起手来,却被白胡师叔挡在身前,白胡师叔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出手,静观其变,矮胖师叔紧握双拳,哼了一声,拂袖作罢。
此刻,曲明心中却是异常憋屈,他会的剑法几乎用完,对方却只靠几招基本的剑法就能轻松化解。这时候,他又看到了那少年的笑容,比之前更甚一分,仿佛在对着自己说:难道,寒冰宗的剑法就只有这样?
他把剑用力握了握,抬头,凝神。
曲明出剑了,依旧是冰雪来,这一招在黑衣少年眼里,今天已出现数次,他依旧,抬起剑,像右拨开,将对方的剑势引像侧方。然而,并非他愿,就在曲明的剑离黑衣少年数尺时候,他的剑由剑柄到剑尖,瞬间化作冰蓝色。黑衣少年周身空间,温度立刻下降,仿佛冻结一般。
这招才是冰雪来,寒冰宗剑法的起手势,用自身灵力,化作冰雪到来。
突如其来的剑法让黑衣少年显得有些诧异,也有些慌乱,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使用修为,还是在出手之后,两兵交接之时,这招起剑势威力与先前截然不同,他感觉周遭冰雪越发越冷,身体竟一时无法动弹,由身到心如同堕入万年冰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举起铁剑,挡在身前,剑身之中,也涵盖着全身修为。
“噗!”
曲明的剑直直刺向黑衣少年的剑,蕴含灵力的剑势威力大增,黑衣少年猛吐鲜血,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冰雪之中。他的铁剑,竟也结出寒冰,不断蔓延到少年的右手,直至右臂,这才停了下来。
谁也没想到曲明在出剑途中使用修为,就连曲明也愣了下,原本他只是觉得,寒冰宗的剑法只有同修为一同施展才会显现威力,这种比试对自己来说如同自断一臂,加上怒火攻心,便在突然之际施展修为,好让对方知晓,我寒冰宗的剑法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剑法。
不过,曲明以为这黑衣少年只比剑法的意图是想修行剑法,纵然自己突然使用修为,对方肯定也会有所反应,接下他的那一剑。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虽然觉察,也想挡下自己那蕴含修为的一剑,可他的修为却是异常低微,微不足道。
寒冰宗的众人没想到曲明会突然使用修为,更没想到对方竟然那么不堪一击。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沉默起来。
只有白胡师叔轻叹,向着曲明喊道:“曲明,这场比试并非生死之试,你已败了,却违背比试初心,罚你去后山面壁思过三月,好好认清过错。”说罢,对那个依旧站在原地未动的黑衣人抱拳道:“都怪我寒冰宗教导无方,阁下弟子的伤我寒冰宗会好好医治,还望阁下海涵。”
黑衣人依旧没有动。
“咳咳!”远方,黑衣少年站起身来,用力咳嗽了几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望着右臂的冰块,深思片刻后用力一握,冰块瞬间化作冰屑,消失殆尽。他拍拍身上残雪,左手握着右臂,抬头望着远方曲明的声影,道:“原来你寒冰宗剑法必须使用修为才有威力的五行剑法。”他摇了摇头,转身对着黑衣人说道:“师兄,走吧,已经够了。”
曲明看着少年的背影,心中却是一阵迷茫,心想自己为何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坏了比试之前立下的规矩。此刻的他看到黑衣少年居然转身要走,脱口喊道:“胜负未分,你你居然要走?”
黑衣少年并未转身,他摆了摆手,越走越远,寒风之中,曲明隐隐约约听到的话语传来:
我认输,你赢了。
曲明看着自己的剑,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片刻,他转身,走向山门,走上那条路,那条通向后山的路。
风雪越来越大,寒风越来越刺骨。
矮胖师叔盯着即将消失在风雪中的两个身影,对着白胡师叔道:“师兄,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白胡师叔摇头道:“此事作罢,这次是我宗败了,违背比试规则,我们本就有错,你还想怎样?”
矮胖师叔急道:“可是”
白胡师叔转身,走回山门。途中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说道:“那个黑衣人让我捉摸不透,劝你最好不要擅自动手,否则的话,你的生死难测。”说罢,静静的走回宗门,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弟子和一脸不甘的矮胖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