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们一时倒是忘了,这裴三姑娘说起来,倒是与英国公府是亲戚呢,就是裴三姑娘也该唤袁二姑娘一声表姐,这就难怪了,袁二姑娘要帮着裴三姑娘说话了。”
琴室内又响起一声嗤笑,却出自另一边的角落,一个穿一身翠色的姑娘口中。
这话一出,琴室内的气氛,便更是诡异了。
身穿海棠红的袁二姑娘扭头便是朝着角落里冷冷望去,“彭允薇,你不就想说,我这是帮着裴锦箬求情么?我还就求了,那又怎么着?像你说的,我是她表姐,她是我表妹,我就帮着她了,你能奈我何?难不成……还想让你姐姐到魏王殿下那儿去告我一状不成?”
袁二姑娘不是旁人,正是英国公府嫡出的姑娘,虽然,裴锦箬这些年,与外家并不亲近,常让人不小心忘记,她的母亲,也是出自英国公府,还真算得袁二姑娘的表妹。
当然了,这样的表亲,也就看袁二姑娘认不认了,却没有想到,袁二姑娘应得这般爽快,还反恶心了彭允薇一回。
这彭家,与袁家,自然也是有龃龉在前。
袁二姑娘袁清洛出自勋贵之家的英国公府,而彭四姑娘彭允薇则出身景阳侯府,原先,两府虽然份属军中同僚,虽然两家掌管的军务不同,但同在京中落府,也算得客客气气。
可如今,却是结了仇了。
却是因着景阳侯府竟是不要脸面,将家中的嫡女,也就是彭允薇的嫡亲姐姐送给了魏王做妾,而这魏王,不是别人,正正是袁清洛家中长姐,英国公府嫡长女袁大姑娘的夫婿。
这还真真是笔糊涂账。
这魏王府中,正妃与侧妃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何况,背后都有强势的娘家作为后盾,这袁氏和彭氏自然是安生不了。
英国公府和景阳侯府自然也就再没了早前的客气。
袁清洛这边刚呛完,彭允薇便也毫不客气地道,“你就算真要认了这穷酸表妹,也得她能是那烂泥扶的上墙的啊!难不成,你还想让这一屋子的人都陪着你们一道受罪?”
袁清洛与彭允薇这一场机锋打下来,未必有多少是因着裴锦箬,但她今日,却注定没法独善其身了,裴锦箬倒并不怎么介意被人骂成穷酸,或是说成那扶不上墙的烂泥,只是,她明明想着低调,眼下的情形却好似容不得她低调,让她不由,有些惆怅。
“你们都给我住嘴!是想要一起挨罚吗?”作壁上观良久的袁先生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语调平冷,没有半分的提高,却让袁清洛和彭允薇都不是安静了下来。
袁先生这才又道,“总不能因着你一人迟到,便耽搁了其他人上课。是以,便按着袁二姑娘提议的来吧!你随意弹一首曲子,只要还堪入耳,今日这桩事,那便算得就此揭过了。”这话,是扭头对着裴锦箬说的。
“当然了,彭四姑娘,你若觉得不服,也可以说我以权谋私,毕竟……我也姓袁,不是?”
袁先生轻睐彭允薇道。
是的,袁先生,也姓袁,英国公府袁家的那个袁。
袁先生,名袁婧衣,正是裴锦箬的母亲,袁婧竹嫡亲的妹妹,是裴锦箬嫡亲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