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莫春只是半睁着眼睛,望着已经沈到山顶只剩一半的夕阳,身体不但黏腻且又涩又痛,一再提醒莫春,莫春被自己的弟弟的事情不是莫春的梦。
没有勉强莫春回答,莫冬只是沈默着继续往旅社的方向走去。
莫春们就这样一直无言,不久之後,莫冬稍稍停下了脚步,倾下前身让莫春下滑的身体向前缓慢滑去。到达一个位置之後,莫冬轻轻地收拢背住莫春的双手,确定没事之後直起身子继续向进。
他这个小心翼翼,又带着深深怜爱的行为令莫春鼻头一酸,不久之後,一滴泪水由莫春的脸滴到了莫冬温暖的背上。
看着在衣服上慢慢扩大的泪渍,莫春知道,莫春竭力筑起的心墙坍塌了。
回到旅社後,一向与病痛无缘的莫春发烧了。这场病来得并不突然,经受莫冬给予莫春的打击,又遭遇那样的事情,要真是什麽事都没有才令人奇怪。
这场病莫春烧得很厉害,全身根本不能动弹,就连眼睛都热得睁不开,火燎似的,又胀又痛。忽醒忽沈的意识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一直有个人在莫春身边悉心照顾莫春,小心地喂莫春吃药,无数次地更换额头上的湿巾,在莫春喉咙烫得难受时总是适时的奉上!开水,身体不停的冒出热汗,黏得难受,守在莫春身边的人便用湿毛巾一遍一遍的为莫春擦拭身体,换上舒适的衣服,让生病中的莫春得到最好的照顾。
忘了是谁说过,生病中的人的心最脆弱也最敏感,这个时候谁是真正的爱护自己的人,总是很轻易地就能感觉到,并不自觉的敞开心扉接纳这个人。
一个晚上,照顾莫春的人是莫冬,也是这个晚上,莫春知道莫春不仅不能怪他,还知道,一直以来他在莫春心中弟弟的形象已经慢慢陨灭。
也没有哪个弟弟即使在姐姐病重,还不断对他说,我爱你。
就算,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第二天醒来,头还有些沈,但已经好多了。并没有花多少时间,莫春便看到了趴在莫春床边打瞌睡的莫冬。就连睡着了,他的手都还紧紧地握住莫春的手,有点孩子气的霸道。莫春想起来,却惊醒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麽面对他,莫春移开了原本看着他的视线。
下一刻,他的手贴上莫春的额头,停顿片刻之後,他呼出一口气:“还好,完全退烧了。”
“想吃什麽,我帮你去买,吃完後再吃一次药休息一下你的病就能全好了。”他贴在莫春额上的手移开後,他的声音又传来,莫春没有回答,发呆一样专注於房间里的某样东西。
房间突然宁静起来,正在奇怪莫冬怎麽不说话了的时候,他的身影倏地出现在莫春的眼前。
连移开视线的时间都没有,莫春的脸被莫冬双手捧住,这次莫春不再逃开,直接直视他,看着他黑得发亮的眼,看着他眼里倒影着的莫春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