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月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然后这么大的府邸没有一个下人要怎么办?”
“不是有你吗?”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自顾自地又睡下了,恍恍惚惚听到一声哀嚎,然而下午我就尝到了人手不足的苦果。
一位身宽体胖壮硕如牛黑不溜秋的军装大汉瞪着两只铜铃眼站在我床前,他身后跟着一个师爷样子的青年,其月不见踪影。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
“你就是乐无栖?”那胖子先发制人,按住了我的肩,我一动也动不得。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立马换上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谄媚道:“在下就是乐无栖,不知两位大哥有何吩咐?”
求饶是弱者的权利,但是饶不饶全看强者的心意。
“大哥?”胖子身后的青年不悦地说,“你可看仔细了,我们将军可是女儿身!”
我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
“这位大哥别逗我了!身边这位除了没胸哪里都大,怎么可能是个女人?他要是女人,天下就没有男人了!”
胖子面色堪比戏台上的包公,空气一瞬间都凝结不动了。
暴风雨前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我只觉脖子一紧,身子便腾空而起,疾飞出去,像块烂泥巴在了墙上。
“天下有没有男人我不管,今日里本将军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我像块墙皮一样掉了下来,揉着额头像个怨妇:“我们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何这样对我?”
“怪只怪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等你做不成男人,本将军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请求皇上退婚了!”
莫非?难道?不是吧!
“我一定是在做梦,快告诉我你不是端木兰,不然我就醒过来让你消失!”
我闭上眼,狠狠掐了下胳膊,确定是实实在在的疼,再睁开,那胖子面色黑如焦炭,一脚踏在我胸口之上,似千斤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本来本将军还打算看看这小辉国公是何许人再做定夺,但是你果真让我失望至极,乐莽也是一武将,他年轻时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没想到乐家却只留下你这么个小白脸。”
我忍着胸闷气短说:“将军,在下知道自己配不上您的英雄盖世,您不就是想退婚么?我答应您去请皇上收回成命就是了,我们本无冤无仇,您何必让我脏了您的手?”
“好,两月之内,你若没成功,我便要用我的方法!”说罢他向我身下瞥了一眼。
我下身一凉,差点尿了裤子。
胖子和身后的青年如疾风骤雨,来势汹汹,去势汹汹,天终于放晴了。
夕阳被这出闹剧笑弯了腰,惹得漫天云霞都红了脸。
怪不得人家都说天家无亲情,当今圣上可是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才登上皇位的,兄弟如手足,外甥算什么?说什么皇亲国戚,都只是政治牺牲品。为了兵权,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所以我宁愿处江湖之远,也不愿意居庙堂之高。
“少主您没事吧?”其月的关切姗姗来迟。
我将刚受的屈辱发泄出来:“你这小子跑哪去了?给老子收尸都指望不上你!”
其月认真地说:“如果我不跑,和您同归于尽,才没法给您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