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刘氏自信道:“不怕,我给善儿新作了衣裳首饰,到时那丫头素面素服的,哪里能和善儿相比。”
第二天沐扶苍果然一身白衣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团扇遮阳,等候梁刘氏分配她马车。
沐扶苍近来日夜苦读,脸上有些憔悴,于是她特意拿脂粉淡淡匀在面上,看来和寻常时候一样容光焕发。
看见人都到齐了,碧珠有意大声道:“小姐今天可真漂亮呀,到时一定将众人看呆了去。”
梁善“嘁”一声,得意地摸摸自己水粉色的裙子:“我一身都是新衣服新首饰,你回去好好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抹布似的打扮,也好拿出来现眼。”
沐扶苍嘴角微翘,她一身雪白,衬得乌发红唇,神态风流,大有艳绝之感,晃得其他人一愣。梁刘氏回想起梅香的话,暗道不妙,板起脸训斥道:“沐扶苍!你有孝在身,怎么好寻欢作乐?回屋去,郡主那我替你解释。”
沐扶苍静了静,梁刘氏催促道:“你快回去!别在这杵着。”
碧珠走到沐扶苍身侧,沐扶苍放下团扇,行过礼后,默默回府。
“哈哈哈!”梁善在马车里得意地大笑起来。
风娥郡主今日过的是十七岁生辰,大雍女子十四五岁甚至更早就要相看人家了,像风娥郡主的年龄,本该抱孩子了,只是她挂着郡主名号,但素来恣意妄为,颇有非议,高不成低不就和谁都不般配,把婚事拖延到现在。
但是她不急,南平王府不急,今天摆宴席,明个去打猎,过得别提有多滋润,有次风娥把猎来的白狐献皇上,皇上龙颜大悦,特赐了她一匹御马和进出皇家猎场的权利,实在是非常的荣耀,各家小姐从嘲讽变成了羡慕,她们接到风娥的请帖,除了郭太师的孙女称病推辞,都着意打扮,准时到达,少爷公子们也欣然赴宴。
“怎么样?到了吗?”魏希列躲在大堂屏风后,追问仆人梁府的动向,仆人哭丧着脸:“回世子,梁府马车就在门外等候,可是,监视梁府的小六子报信说,沐小姐才走出府就被梁夫人训斥回去了,她来不了。”
“老虔婆坏我好事!”魏希列狠狠一锤屏风:“他看清沐扶苍了吗,好看不?”
仆人支吾道:“还行?梁府三小姐倒是在,世子您瞧瞧她去?两人既然是表姐妹,应该有相像的地方。”沐扶苍有意无意先后拿扇子和婢女遮住脸,以小六子的角度只看见白花花一团,他也说不好沐扶苍的模样。
“那女的叫啥?”
“梁善。”
“走,找找她。要是好看我就饶了她们,要是不漂亮,又敢坏我的事,老子扇丫的!”
魏希列猛地转出屏风,路过的小姐没有防备,被风风火火的魏希列一下撞倒在地,鬓发散乱,发钗坠地。丫鬟尖叫一声,赶忙将小姐扶起,斥责道:“谁家的公子,好生鲁莽,还不快向我家小姐道歉!”
魏希列正着急见人,本来不想纠缠,听到丫鬟指责,瞪着眼睛骂回去:“你们走路不看道啊,非要往我身上撞!”
被撞倒的小姐年龄小小,却生得极其恬静,自己稍微整理发髻,慢条斯理道:“清越,不得无礼,这位是魏世子,我们来参加郡主的生辰宴,怎好和主人家争执?”
小姐声音舒缓曼妙,魏希列虽然觉得她容颜普通,心里还是轻轻一颤,忍不住多看两眼,对上她未加脂粉装点自带气韵的双眸,难得的有些羞愧,把什么沐扶苍梁善的暂时抛在脑后,规规矩矩道歉道:“是我莽撞了,小五,去叫个丫鬟来,带这位小姐到房间梳洗。”
贺文奕看见魏希列撞倒一位女孩,女孩撩起散乱的发丝,露出清秀的侧面,他突然大脑一嗡,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若是魏希列敢犯浑,他一定会立刻冲上去拦在女孩身前。
女孩没有和魏希列发生冲突,她微微低着头,和丫鬟清越去房间里整理仪容,路过呆呆的贺文奕时,她轻轻点头示意,细嫩的脖颈弯出一道柔美的弧线,贺文奕脸色羞红,心里如遭重击,呆立当场,不知今夕何夕。
同时差点冲上去帮助女孩的还有一位腰系玉笛的公子,他看女孩平安无事,长舒一口气,对身侧的黑衣少年笑道:“怎么样,我看上的姑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