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他又开口,缓慢的念出来,“你呢?”
傅眠:“我?我的名字吗?”
连斐就认真看着她。
她突然就眼眶一酸,“我,我叫傅眠。你可以叫我眠眠,也可以叫我小乖。我生前大家都这样叫我。”
“眠眠?”他重复了一遍,大概不知道是哪个字,有些疑惑。
“对,睡觉的那个眠。”
她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写出那个字。
“你要记住。”
“好。”
他们说话的时间不多,心里好像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心情没来得及和他分享,但是到了嘴边,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连斐又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生前也完全没有任何的故事可以讲给她听。所以她一安静下来,两个人就沉默着。
过了好久。
“连斐,你还会记得我吗?彼岸花田里话很多的那个漂亮女鬼。”她轻声问。
连斐声音斩钉截铁,“会。”
暴涨的彼岸花的在深色的黑雾里穿来穿去,把他搅得不成人形。
连斐跪着,脚下笨重的锁魂链拖着他,让他动弹不得。这时候的他根本没有力气再来反抗锁魂链。
鬼花太多了。他就像一个花做成的人形花架。
往生就悬在空中,离得不远,冷静的看着。
傅眠站在连斐的身后,蹲在小茅草屋旁边,眼睛赤红的看着那些花啃食着他的魂魄。
终于,连斐笔挺的腰身弓了下去。
那一片鬼花像是知道他受不了了,暴涨速度更快。张牙舞爪的,远远看去,有点像变异后的吸血藤,凶神恶煞的围攻着他一个人。
往生退得远了些,这时候的鬼花,完全无差别攻击,可不会认人。
傅眠咬着牙,瞅准了机会,红着眼睛迅速跑出去,冲着连斐的地方而去。
连斐像是若有所感,回头看她,然后面孔扭曲着大喊,
“不要过来!”
傅眠才不听他的,隔着些距离,轻巧的扑了上去!
她就扑在连斐背上,忍着被鬼花啃食的痛楚,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为什么不要过来?连斐,我觉得这样,好像能更快去投胎。”
连斐赤红着眼睛,黑色雾化的面部扭曲又狰狞。
“连斐你在难过吗?我也挺难过的”
“没有化解掉你的怨气,留不住你在这地府陪我”
“可是连斐”她真的好痛,“我希望你能有机会再见见热闹的世间,去看看,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遇到的那些人一样畜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