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内城,王族行馆寒苏的房间内,星流正在帮他疗伤。
只见寒苏泡在一个盛满温水的浴桶里,星流则将双手浸没在水里,在异能的驱使下,这些温水如一条条有生命的“游龙”围绕着寒苏周身打转,每隔二、三十秒便有一条“游龙”跃起冲刷着他的右胸伤口处。
这些“游龙”并不具备治疗的功效,但每一次冲刷,都让寒苏感觉胸口的疼痛减轻了一分,直到十分钟后,他已感觉胸口的新生血肉已经与自己完全融为了一体。
“星流先生妙手,寒苏谢过了!”疗伤结束后,寒苏的脸上露出了红润的光泽,胸口也再无疼痛之感,仿佛从未受过如此致命之伤。
星流擦干双手,对他说道:“寒苏将军失血过多,体内血流不畅,这才导致伤口恢复缓慢。我以旋龟的异能刺激人体的自我修复机制,使得将军体内加速制造血液,并以此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当然,这样做会减少你的寿命。”
却见寒苏摇头道:“比起完成使命,这点代价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将军高义!”星流敬佩地拱手道,“这点代价本来就没什么,说是会减少寿命,但也就几天时间而已!”
寒苏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他再度向星流致拱手道:“星流先生真是旷世难遇的奇才,在下佩服!”
“将军谬赞了!”星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将军你先换上衣物,一会我再过来。”说着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寒苏从浴桶中出来,换好衣服,舒展了一下四肢,又深吸了几口气,感觉一切正常,这才感觉如释重负般地轻松惬意。
他刚打开房门要向星流道谢,却见星流和铂叡就在门口等着,于是便请二人进入了房中。
“本来将军大伤初愈,我们不该前来叨扰,但心中甚感好奇,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打扰将军!”星流说明了自己和铂叡的来意,“请问将军斩杀飞廉门长老的拔刀斩到底是如何练成的?”
寒苏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明白你们的疑惑,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这一招我练了十二年,没有任何技巧,不借助任何外力,握刀、挥斩、收刀,将每一个动作打磨完美,融入自己的意志,如此才能修炼成功!”
“十二年磨一招!这份毅力和坚持,足令人敬佩!”铂叡不由得赞叹道。
不过星流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好奇地问道:“融入自己的意志?这又是如何办到的?”
寒苏拿起桌案上的环首刀,右手轻抚着刀鞘:“我们寒家是行伍出身,祖上历代都是军人,家中男子自小就要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体能、刀剑、兵法、军阵……这是镌刻在寒家人血脉、骨髓中的传统。”
“但你们知道吗,最不愿意发生战争的,恰恰是我们这些世代行伍的家族。每一次战争都意味着生命的逝去,父母、兄弟、朋友、恋人、子女……战争会留给世人无尽的伤痛。所以我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兵法融入了拔刀斩之中,便有了第一式握刀威吓!”说着寒苏右手虚握在了刀柄之上,却并没有对二人产生任何的威慑。
“第一式握刀威吓的意志就是劝战意不足的人退出战斗,以保全其性命,免得关心自己的人因自己阵亡而忍受悲伤痛苦!”星流点点头,对“握刀威吓”有了一丝明悟。
寒苏赞许道:“星流先生果然一点就透!这就好比两军对垒时,没有做好准备的一方弃战退走,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那第二式呢?”铂叡好奇地问道,他亲眼看见寒苏凭着这一招将端木嵩阳拦腰斩断。
寒苏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若是对方也不肯退走,那两军就只能进行死战!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只有抛却一切杂念,忘却生死、甚至忘却自我投入战斗之中,才能赢得胜利的机会!这就是第二式出刀无我的意志!”
“但这样的战法也有显而易见的弊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遇上实力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很有可能是同归于尽、甚至是粉身碎骨的结果!”铂叡说道,他们岚夜家族也是世代军伍,对此有很深刻的体会。
“子爵大人说得不错!但军人的背后就是家园、亲人,你若不肯赌上自己的性命,难道要赔上无辜者的性命吗?”寒苏脸色肃然,对于军人的使命早已渗入骨髓。
铂叡也不禁肃然起敬道:“寒苏将军之言,铂叡受教了!”
“那第三式收刀罢战,就是劝对方放下屠刀,想想在战争中失去的,以己度人,对他人的悲伤感同身受,从对方角度出发,真正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星流对寒苏“拔刀斩”中蕴含的道理有了几分感悟。
“星流先生说得是但我要说的是,每个人都有适合于自己的武道,只有清楚了自己为何而活着,才能在正确的道上坚持不懈,越走越远!”
星流听着这番话与老师曾经说过的不谋而合,心知寒苏将来必有更大的成就,当即拱手作揖道:“将军此言,星流受教了!但我还有一个请求,请你务必答应!”
“什么请求?”
“请让我亲身感悟一下拔刀斩!”星流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