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嵩阳动了,九个人、九把刀同时从九个不同的方向分别攻向寒苏身体九处眼、口、颈、心、肺、腹、股、手、足一旦中刀,不死便是重伤。
云翳公主早就闭上了柳目,她不忍心看见这位忠心耿耿的护卫总管血溅当场,也不敢想象这场决斗的结果。
明澈等人则是满脸的期待,不仅因为见识到了传说中的“飞廉九绝影”,还为端木嵩阳出重手惩治寒苏感到痛快万分!
寒苏依旧紧闭着双目,尽管刀刃加身,他仿佛置若罔闻一般。此刻他心静如水,脑海中全无杂物。
“拔刀斩第一式握刀威吓!”就在九把刀离他仅仅十几公分时,寒苏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珠透出的精芒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端木嵩阳也忍不住心头一颤。但这也仅仅是“一颤”而已,并未阻挡他的杀人之心,蚀血刀的锋刃依然一毫一厘地砍向寒苏。
明澈等六人离二人数十米之远,但寒苏睁眼的刹那,他们依然感觉心口那一阵令人窒息般的颤动,从他们心底深处冒出了强烈恐惧之感。
但端木嵩阳浸淫武学这么多年,早将生死看淡了不只是对手的生死,还有自己的生死。一出手就是在鬼门关前转悠,这适用于对手,同样也使用于自己。
“拔刀斩第二式出刀无我!”最近的一把刀已经快触及身体时,寒苏的右手终于拔刀了!在旁人看来,他拔刀的动作很慢很慢,但他拔刀的同时,四周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紧接着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刀刃,指向了九个端木嵩阳。
饶是见多识广的端木嵩阳也忍不住微微一诧,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个“弃徒”,竟然会施展出如此奇异的手段!不过他没有迟疑,也不敢迟疑,因为高手之间的对决只需一个小小的破绽,就能令他一败涂地他不能败,更不敢败!
但蚀血刀被无形的刀刃顶住了,他费劲了力气,刀锋始终无法前进一丝一毫,九人九刀就这么诡异地定住了一般,分明已经欺近对手的身体,却怎么也伤不到他。
而寒苏右手并没有停止“出刀”的动作,他双目依然睁着,但瞳中毫无光泽,甚至看不到丝毫生机!但他每拔刀一厘米,端木嵩阳就感觉到蚀血刀上传递过来的压力强上一分!
直到环首刀露出一半长度的刀身时,九个端木嵩阳竟毫无征兆地破灭了三个!之后寒苏每拔出一截刀身,端木嵩阳的幻影就会消失一个,直到环首刀露出锋利的峥嵘时,寒苏的眼前就只剩了一个人这个端木嵩阳,就是他的本体!
此时的端木嵩阳保持着“刺击”的动作,蚀血刀的锋刃指着寒苏的右肺,刀尖离目标不过两三公分的距离但这么一点距离,却让端木嵩阳感觉是最遥远的距离,也是最难以支撑的距离!
“噗!”端木嵩阳的嘴里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他却受了内伤!
“怎么可能!”端木嵩阳难以置信地看着寒苏,但拔出环首刀的寒苏依旧如毫无生气的傀儡做着“挥刀”的动作,周身的无形刀刃在刹那间汇聚在了环首刀的锋刃上,令端木嵩阳握刀的迟滞感消失殆尽。
“死!”他立即抓住这个契机,将刀锋刺进了寒苏的胸口寒苏的胸前刹那间被鲜血染成一片殷红。蚀血刀痛饮着对手的血液,绽放出更为妖异的红光。
然而寒苏对此仿佛毫无知觉,握刀的右手仍然在缓慢地进行着“挥刀”的动作。但端木嵩阳察觉到刀锋上凝聚的气势时,顿时心底一沉,脸上的喜色顿时变为了惊吓!
重创了对手,本以为胜利在望了,但对手也已蓄势待发,酝酿已久的杀招在他预感到不妙、准备弃刀逃跑的瞬间爆发寒苏挥刀了,以迅疾无比的速度挥出了一刀,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不带任何感情,肉眼尚未察觉,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端木嵩阳回身逃跑的刹那感觉自己腰间一凉,接着便失去了下半身知觉他竟被寒苏拦腰斩为两段!下半身在惯性的作用下跑出了两步才倒在地上上半身则在半空中划作圆圈,然后才重重地摔在地面!
“怎么……可能!啊!”端木嵩阳满目惊恐地看着地上飞溅的血迹,当看到自己的颓然倒下的下半身时,难以忍受的疼痛和恐惧随即占据了他的每一寸肌理,令其痛不欲生。
飞廉门观战的六人也是惊呆了,前一秒钟他们还分明看见蚀血刀穿透了寒苏的胸腔,但下一秒他们却看到飞廉门四大长老之一的端木嵩阳被一刀斩为两段,心中的震撼和惊恐无法用语言表达!
“明……明澈!”一名弟子惊恐地看着明澈,右手颤抖着要拔出佩刀,但他双脚竟如灌了重铅一般,难以挪动。
“师、师傅……败了!”明澈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但眼前场景依旧是如此。
“他……受了重伤,要、要不要……”那名弟子颤抖着说道,他希望明澈能借此机会上去杀了寒苏,杀了云翳公主,完成本门交待的命令。但他分明感觉到,此刻的明澈与他是同样的震撼,身体也在止不住地发抖,盘踞心底的,是深深的恐惧。
“哇啊!给我个痛快!”端木嵩阳上半身躺在地上,剧烈的痛苦令他感到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他大声疾呼着,却没人敢上前。
“寒苏!寒苏!”云翳公主轻唤着。她看到断为两截的端木嵩阳,又看到胸口中刀的寒苏,心知这个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但从心底期待这名忠心耿耿的护卫总管不要受到致命的伤害。
寒苏木然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生机,此刻他从无敌无我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但随之而来的是胸口传来的剧烈的疼痛他感觉伤口有一股力量正在吞噬自己的血液,低头看时,蚀血刀的刀身已变为暗红色,而伤口流出的鲜血正诡异地渗入蚀血刀中。
“这是把嗜血的邪刀!”寒苏目光一凛,右手持刀一挥,刀锋击在蚀血刀的护手上,一下子便将这把邪刀从胸腔里拔了出来。
寒苏吃痛之下单膝跪地,左手捂在胸口,却止不住血液继续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