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他一万次了,叫他的时候称呼张科再加您,你小子怎么不开窍呢?
以前有我罩着你,老处长罩着我,你小子还吃不了什么大亏,现在换了新主任了,我这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万一老张哪天抖起来,我看你小子怎么办!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谁不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呢,想当年要不是自己年轻气盛,何止于此呢?得了不想了,还是想一想过一会儿柳主任要问什么问题吧!我心里暗道。
一会老张满面春风的回来了,低声和小胡说了一句,然后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小胡出去了回来了,办公室里的人接二连三的一个个都被叫了出去又回来了。
我的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过堂”,这种情形就好像是县太爷审案,然后对一个个嫌犯分别进行审问。
想到这里我笑出声了,正对自己这个小幽默小小的得意一下,办公室里的电话又响了。小马接起了电话。
“处长您好,噢他在,张主任,柳处长电话!”
终于轮到我“过堂”了,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接起了电话,耳边响起了一个很干脆但又略带吴侬软音的声音。
“你来趟我的办公室!”
我放下电话,稍稍停了停,心里想这个女人,恐怕不简单,从她做事情就能看出来,首先从叫人谈话看得出她在防着我。
最先找的谈话人老张,他是这个办公室最不得志的也是资格最老的,对于新领导所提出的问题,当然老张肯定是有问必答,所以了解办公室里的动向无疑老张是最佳人选,当然老张的话语肯定有一定的倾向性。
从老张面带喜色回来,可以看出柳处长肯定口头上给了老张一个甜枣,而不断叫其他人进去则是从不同的角度去了解她所提出的问题,这样才能真实的掌握第一手资料。
另外打电话过来,而不是让别人捎话进来,这表示对我的一种尊重,又表示她才是这个部门里的核心,我应该服从她的领导,另外电话里的话语很有意思。
“李主任请你来我的办公室”,这个句话很值得琢磨啊!请,体现出尊重,你,又体现出说话语气的居高临下……
我的心思转了转,又等了两三分钟走了出去。
“叩叩叩”“请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处长您找我?”
“请坐,喝茶吗?桌子上有茶杯和茶叶自己动手。”
“谢谢!刚喝过不喝了!”
“不好意思我是女同志不抽烟,否则的话我们可以一边抽烟一边随便聊聊。”
刚才在会议室了我去晚了,只顾低着头没敢抬头,而且前几次事出匆忙,真的没有好好看看柳曼尼,现在可以仔细的,面对面毫无顾忌的观察她。
眼前伊人,忽然令我想起了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中的名句: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
只可惜眼前这位“东家之子”,未尝浅笑微嗔,正凛然端坐其前。
柳曼妮眼睛闪过一丝愠怒,狠狠的瞪着我,咳嗽一声,将我从美的鉴赏中拖回到现实里。
有些惶恐,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事总想起那一抹粉色,我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对方。
柳曼妮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我静静地等着,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没说话,就是在看文件,我们两个人陷入了令我尴尬的沉默。
我知道她在用这种方式“晾”我,故意给我难堪,从心理上给我施加压力。
可我好歹也是机关混了将近十年的老油条,轻轻咳嗽了一声,“柳处长,我给您介绍一下办公室的情况吧!”
柳曼妮好看的眉毛轻轻蹙了一下,放下文件看着我,面无表情,而我却脸上带着微笑,将处室的大体情况说了一遍。
柳曼妮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在本上记上两笔,然后很客气的,也很公式化的称赞了我两句。
接着又谈了一下今后的工作思路,当然她说,我听,而且我还时不时点头做出一副叹服之色。
等她说完,我又不吝美词的对她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方法进行了热烈的称赞,表示今后要虚心向处长学习,最后将结束的落脚点放在了主动配合把办公室的工作推向一个新的高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