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家府上。陈氏听着村里渐渐有了几分动静,各家各户都被叫醒去了戏台,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想是朱语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陈氏不自觉地感到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即使兴奋,又是紧张。她熄灭了院内的所有灯火,又将叶红和艾莘分离开来。随后,像只在众目睽睽之下过街的老鼠一般,偷偷摸摸地摸黑溜到了锁住儿子朱文的屋门外。
“文儿,文儿,开门呀,是娘哩,开开门!”
陈氏压低了声音趴在门外朝屋里喊了几声。隔了约有一泡尿的时间,屋里才有了些反应。
“娘?这么晚哩,做啥呢?”
屋门被轻轻推开,掩着条缝。从黑暗的缝里,露出一只浑浊泛黄又布满血丝的眼睛。
“没事哩,你爹不在。”
“真的?他去做啥哩?就你一个人?”
朱语的那只像屎里带着鲜血的眼珠四处转着,那是因为恐惧和戒备而神经过敏地寻找着除了他娘以外的人,但又像是因为太久没见过外面的颜色,而要把自己眼球的颜色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外面的陌生世界。
“是哩,是哩。甭怕,你开开门,让娘进去。娘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