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经开始飘雪,雪不大,但隐约是能分辨的。雪被风扬起又压下,有的被打在窗上,又被两口子的喘息所融化,成了水,映得窗户纸透明,皎洁的月光透过薄纸,将屋内照得通亮,使人无法睡眠。
“那你打算让谁出村寻人?”
还是等来陈氏先开了口。
“叫陈二去”
朱语猛地坐起身来,像只饿急的老猫在雪地里察觉到冻僵了的老鼠尸体。
“陈二?为甚!“
“他是你弟啊!娘家人,好说话不是!“
“你傻!我弟他为啥要去?我们老陈家也不差梁不差衣的。再者说,他刚有了儿子,也是独苗苗。他不在家里守着婆娘守着崽!这大冬天的,进山去找罪受?“
“哎!这你就有所不知喽!是他主动来找的我,特地来寻这出山的差事。”
“嗯?为甚?”
“就刚临冬那空,他便找了我。说是刚有了娃,婆姨坐月子又受了冻,病得不起。娃没了奶水,又病。郎中也请来看了,但这冬天,邪门儿得很!啥药材也寻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媳妇娃娃受着。赶巧现在还没有出村的人选,便想寻下这个差事,出村去寻些药材补品。”
“甚!你不早说!糟老头子!哎呦!可怜我的亲侄儿,老陈家的独苗苗哟!你咋不早说?!”
“告诉你又有啥用?傻婆娘,只会瞎着急!”
“不成不成!明儿一早我得去一趟!我的亲弟弟哟!我的亲侄儿哟!”
“嗯,正好。我也把那寻女娃的事儿跟他说了。”
老鼠似乎是冻僵了,不再闹腾。两人睡去。不知雪是否停了。